虽然当了一回英雄,但当古流轩抱着白落珂从巷子里出来的时候,突然就懵了。他刚才只一心想着救人,竟完全没想过救下之后应该去哪里。以白落珂目前的情况,再回白家显然不太可能,但是带她回古家岂不是更莫名其妙?
似乎发现了古流轩的为难,白落珂破涕为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者顿时羞得脸通红,什么话也没多说,快步往城西的五门街走去撄。
不同城中的繁华,五门街所处的相当于整个洛阳城最为萧条的地方,周边居住的也都是一些条件不好的平民。古流轩跟白落珂这么一出现,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眼看投射过来的都是些迥异的视线,古流轩为防白落珂名声有损,只得快步走进一旁的小巷,打算穿过去。
谁料走进小巷才发现十分狭窄,他抱着白落珂的动作几乎让两人紧紧贴在了一起。就这样硬着头皮气氛暧昧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一处木门外,古流轩急忙推开门将白落珂放在院中,红着脸缩在一旁,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的英雄气概?
然而他等了好久都不见白落珂有什么反应,古流轩小心地抬起头,就见白落珂望着面前已然破败的院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古公子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良久,她轻笑出声,却不等古流轩回答便道,“这是我娘亲的母家,可惜啊,竟然都破成这个样子了。偿”
古流轩心生诧异,顺着白落珂的视线看过去。破败的房屋,陈旧的院子,脱了漆的墙壁以及阵阵腐臭,他很难将这一切与此时高高在上的白家联系起来,更无法想象母亲是如此出身的白落珂,在白家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
“我的外祖父是一个秀才,他考了一辈子功名,最后还是个秀才。他毕生唯一觉得脸上有光的就是生下了我娘,我娘虽然出身不好,但长得极美且性子温顺,算是这五门街最亮眼的女子。可我外祖父不愿让她只在五门街出名,于是费尽心思勾搭上了当时已是丞相的白浩,以十两黄金的价格卖了我娘的chū_yè。”
白落珂说到这儿,忽然笑了:“然后他将我娘哄骗去了酒楼,喂她喝下了cuī_qíng_yào,让她失了身子。”
“外祖父原以为凭我娘的长相,白浩就算不让她做侧室,收进屋做个侍妾也是不错的。但他不知道,白浩根本就看不上我娘的出身,他不过是看中了我娘的长相想要一夜欢情,但天亮后便是谁也不认识谁了。”
古流轩听着白落珂平静的诉说着这些过往,心中突然涌出疼惜。虽然她平静无波的视线看起来是那般不在乎,可古流轩却能感受到她此刻内心的痛苦跟煎熬。
“别说了,”他说着,上前拉过白落珂的手,“不要再说了。”
白落珂摇摇头,将手抽了回来:“恐怕谁也没想到就是那一夜欢情让我娘有了我,我外祖父这下有了资本,他去找白浩谈,说如果白浩不给补偿,他便要将此事搞得天下皆知。”
“白浩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受这威胁。于是他没答应我外祖父赔偿的要求,却出人意料的将我娘收进屋做了侧室。”
“可谁能知道,那才是我娘噩梦的开始。”说到这儿,白落珂突然笑了,“后来,我娘在生下我没多久就被折磨死了,而我外祖父一家子也在我娘入了白家没多久全家暴毙。”
“古公子你看,没有什么能抵得过权势的威胁,一个人在没有能力之前,脆弱的就像是一只蚂蚁。那些戴着冠冕堂皇高帽的权贵者轻轻一捏,就能将你毁去。”
她说着,转头看着古流轩:“你为了我,也可能会沦为至此,你难道就不会后悔吗?”
“我不后悔。”丝毫没有犹豫便坚定的出声,古流轩看着白落珂,缓缓道,“我不信天,不信命,我只信自己。只要自己不去找死,我想别人也奈何不了你吧?”
白落珂怔怔望着古流轩,甚至不知他说出这番话的勇气来自哪里。
默默垂下头不再说话,她忽然在想,或许正如古流轩所说是她的娘亲跟外祖父一直找死,所以才造成今日自己的惨境?
眼见白落珂似乎神情恍惚,古流轩扶着她进屋坐下,自己走出门准备买些日常用品给她。
哪知大门一开就看到门外两道身影站在那儿,华贵的狐皮大氅与这破败的小院形成鲜明对比,唯独对方浑身散发的冷气与周围温度如出一辙。
古颜夕没有说话,只转过身往巷口走。不一会儿就听到古流轩跟上来的脚步声,她目不斜视,道:“大哥,你今日休息为何不回家去,偏生要管这闲事?”
一听这话,古流轩顿时不乐意道:“二妹,这怎么能算闲事,你难道不知……”
“我当然知道,但这不是你出手的理由。”猛地停下步子转过去,,古颜夕道,“你救人便救人,为何非要跟白程起冲动?你可知那家伙一向喜欢小题大做,此事若要被白家放大了来找麻烦,你让父亲跟长姐怎么办?”
古流轩闻言一愣,随即气不过道:“说什么父亲与长姐,你不过是担心此事牵连你应候王府吧!”
“你放心,我古流轩一人做事一人当,若白家真的找上门来,要杀要剐我一人承担,绝不连累你们半分!”
“啪!”
古流轩话音刚落,便迎来古颜夕狠狠一巴掌。她所用力道之大,竟让他身子微晃,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清醒了吗?”古颜夕看着古流轩,冷冷道,“清醒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