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澜云看着暴怒中的赵铭清,内心第一次生出几分害怕。
对方的模样早已不像是一个人,而像是压抑许久后终于爆发的变态。他有些胆寒地往后退了几步,谁料当撞击在冰冷墙壁的时候,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却险些叫他昏厥。
而这时,就听“噗嗤”一声,赵铭清趁他不注意,再度握着匕首上来捅了一刀!
哀嚎的惨叫瞬时充斥在整个牢房中,赵铭清撤回步子冷眼看着,少顷,邪邪一笑。
“好好享受吧齐澜云,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大礼。”
齐澜云看着赵铭清,眼里全是惊恐。无路可退的他只能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若非这样,他怕自己下一刻就会瘫软在地。这对他堂堂齐宣太子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屈辱,他紧咬牙关,恨不能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
“赵铭清,你最好别忘了本宫的身份!就算证据确凿又如何,想给本宫治罪,那也要经过三堂会审才能定夺,你以为在此伤我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殊不知对赵铭清来说这句话却是最没用的,一个在鬼门关前来回爬过几次的人,除了想要报复时的一时快感外,其他都不重要!赵铭清下巴轻抬上下打量着齐澜云,很快,他扬唇一笑。
“你知道我在匕首上涂了什么吗?是毒药,能够腐肉销骨的毒药。那个药是我在御医坊翻了好久才找到的,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醉心’。”
“我原本是不想给你用的,毕竟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心呢?不过我还是愿意试试,就当做是偿还你之前对我的种种照顾了。”
赵铭清说着,缓步上前逼近齐澜云。
“你有没有感觉到万蚁蚀心般的痛苦,像是有无数张小嘴正在撕咬你的伤口,然后将疼痛蔓延至你体内?你有没有听到那种‘撕拉撕拉’焦灼的声音,仿若皮肉在火上被碳烤一样?你有没有觉得抓心挠肺般的难受,想要一死了之,想要一个痛快?”
齐澜云原本只是觉得难受,此刻听赵铭清说完,对方口中的那种种症状莫名全都涌了出来。他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的仿若一个筛子,他忙不迭地仍旧想要往后藏,可无奈没有去路,只能任由赵铭清这样逼近自己。
谁料不过是一瞬,赵铭清突然手执匕首抵上了他的下身,那种饱含了刻骨恨意的凉气让齐澜云倒吸一口冷气,他突然伸手按住了赵铭清的胳膊,惊恐道:“不……不要……不!”
最后一个字道出,声调却是比刚才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赵铭清动了手,此刻匕首上满是鲜血。齐澜云的下身已经被他割掉,那一坨烂肉掉在了枯草中,显得是那般可笑。汩汩流出的鲜血瞬时将齐澜云的裤子染红,而他也再没一点力气,捂着下身跪倒在地,一张脸白的跟纸一样。
“你……你……”他口中低喃,已经发不出来声音。
这时,赵铭清终于狂笑出声,他抱着肚子笑得满脸泪水,他俯下身,一脚又一脚地踢踹着面前的人。
“滋味如何啊齐澜云,之前不是你这样对我的吗?怎么样,有没有感到很畅快?哈哈哈哈哈……”他笑着,骂着,一张脸上全是绝望,他即便恢复了容貌即便不再是个跛子又能如何,他就算坐拥了天下手掌大权又能如何,他无力去改变的,是自己已经是一个废人的事实!
而这一切,都是拜面前这人所赐!还有古颜夕,应墨隐、范御熙……
是他们,都是他们害的自己!
狂笑过后,最终只剩满地哀凉。赵铭清擦了擦笑出的眼泪,然后慢慢俯下身,强硬抬起齐澜云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另一只手则一下又一下拍打着他的侧脸。
“不要挣扎了,你难道还想等孙家来救你吗?”
“不妨告诉你,早在你入狱的那天,肖洛凡就派人去将孙家抄了,一把火,什么都没剩下。罪名嘛,伙同太子谋害弑君,这个理由是不是很棒?”
“至于三堂会审你更不要想,你难道没想过,如果肖洛凡真要留你的性命到那一天,他又怎么会让我进来?”
“所以,齐澜云,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他说完,重新直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液体一滴一滴倒下去。
醉心,却也毁心。
齐澜云凄厉的叫喊仿若是最动听的乐章,赵铭清满面含笑做完这一切,看着地上那逐渐趋于烂肉的尸体,眸中闪着晶亮的光芒。他转过身正要走的时候,才发现牢房外已经站了另一个人,显然已经来了很久。
而对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来人一脸平静,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一样。
“有事?”见到来人,赵铭清面色一沉。
“主上让你出宫后去找他,之后要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闻言心中一紧,赵铭清自嘲道:“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没有。”来人回答的简单明了,“在你出卖灵魂给主上的那一天起,你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赵铭清闻言抬了抬嘴角,却是一言不发拉开牢门往外走。然而前行五步后他却停了下来,转过身,重新看回那一身黑衣的男子。
“当初……你也是这样出卖灵魂给那个人的吗,李继?”
李继望着他,没有回答。
“那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你只要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做错就是了。”
这方的天牢中,狱卒很快就发现了已经化为一滩血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