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肖洛凡不可能这样轻易罢手,而她又实在不想再跟这人扯上关系,唯一的办法只有远走高飞,让他再也找不到自己。
深吸口气又缓缓叹出,古颜夕百无聊赖地踢出一枚石子儿,看着它叮叮咚咚地很快落入水中。
“心情不好就吼出来。”这时,就听有人在身后说道。
古颜夕诧异扬眉,转过身就见是古钲背着手站在那儿,含笑看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父亲的头上已经有了白霜,浅浅的皱纹刻在脸上,看着那般苍老憔悴。
“这会儿天气转凉了,父亲怎么不在屋里呆着?”
“我刚看你一个人气冲冲地过来,就知道出了事。颜夕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生气都解决不了问题。”
这似乎还是古钲第一次跟她说这种话,古颜夕抿嘴低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其实从小心里就怪我,觉得我没有护好你们的娘亲,觉得我向着曹氏没能照顾好你们兄妹三人。但是颜夕啊,人生在世,总有些无可奈何,你觉得父亲懦弱也好无能也罢,但有一点,我是你们的父亲,终归是希望你们好的。”
古颜夕望着古钲,她知道对方一直明白自己的心思,但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她并非不能理解古钲的苦心,毕竟他是一家之主,要的是全家人的平安。所以他才会在起冲突的时候选择最能化解矛盾的那一个方法,但就是这些方法影响他们父女的感情。
不过……过去的已经过去,她没必要再执着过往。而古钲,此刻也只是个弱小的老人罢了。
“王妃!”这时,就听一道喊声在他们身后响起,语调着急。
古颜夕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浑身一震,她急忙回头道:“出什么事了?”
来人正是元勃,他无神的双目望着古颜夕,眉头紧锁,脸色特别难看。古颜夕一看他这样心就僵住了,她匆匆上前,紧咬下唇:“你说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大哥……”
“他……不见了。”良久,元勃困难答道。
如遭雷击般立在了原地,古颜夕怔怔望着元勃,竟不知该怎样理解他刚才的话。
什么叫不见了?那样活生生一个人,还能说没有就没有了?
察觉到了古颜夕紧张的情绪,元勃急忙道:“你别担心,他应该……应该只是自己离开了。这几日我一直按你的吩咐跟着他,他哪里都没去过,表现也很正常。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晚上总会一个人在河边溜达。”
大脑“嗡的”一声响,古颜夕抬高了音调:“元勃啊元勃,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们早知道你看不见,所以才会选择在河边见面,这样一来河水流动的声音会影响你的听觉,所以你觉得没什么的事才真的是有什么!”
元勃一听古颜夕这样说,当即呆住了。他很快回过神来,同样满面焦灼:“我刚才跟着他走到前面山坡的岔路口,然后就不见他有动静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没忍住上前去看,这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如此说来古流轩就不算是凭空消失,而是有预谋的离开,至于他能去的地方……
“颜夕!”
没等古颜夕想明白,又是一道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这一次却是范御熙满面寒霜快步走来,稍一沉吟,道:“流烟不见了。”
心像是被什么人猛地攥住,古颜夕紧咬下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然而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却是疯了一样推开众人往外冲去。闻声而来的应墨隐见状一把将她按住,没等他说话,就听古颜夕声音哽咽:“你放开我,让我去……”
是她故作聪明,以为说了那些话古流轩就能懂。可她忘了人心最是难测,即便是一母同胞,也总会有反目的一天。更何况……她跟古流轩根本算不上一母同胞,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不过就是范氏,是古流烟。
可眼下,他竟然连古流烟都带走了。
“颜夕你不要慌,流轩现下怎么想的咱们都不清楚,但有一点,流烟是他妹妹,他不会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
“可我也是他妹妹,结果呢,他却防着我偷偷跑了。”古颜夕自嘲一笑。
顿时无话,范御熙眉头紧锁,也觉得情况颇为棘手。这时就见应墨隐突然上前,道:“眼下光站在这里也没有办法,不如先去找找吧,也许……也许他只是带了流烟外出逛逛呢?”
这种听起来明显就是借口的话让众人一颗心更沉,古颜夕转身就走,应墨隐却再度将她拉住。
“我陪你。”
“不,我可以自己去。这四边太大,聚在一起太浪费时间,再说我们也不清楚他们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
应墨隐看着她坚定的样子,没有说话,只伸手将她拽进怀中。
“自己小心,我等你回来。”他说。
这话听起来让人觉得伤感,古颜夕心中一酸,使劲点了点头。感觉得到自己每走一步,应墨隐的目光都死死钉在后背,那般炙热且担忧,叫她本就低落的情绪更添难过。
然而还是义无返顾地离开,古颜夕总不能因为一时的小情绪而忽略大局。尽管对自己前面跟应墨隐发火的事儿觉得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