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仍旧响着梨香的嘲讽,古颜夕通通过滤掉,只垂首觉得心里越发憋屈。一切事情的运转都在逐渐脱离她以为掌控了的轨迹,看着背道而驰的种种,她更是心累。
当真是孽缘啊……
古颜夕深吸口气重新抬头,适才错愕的目光全都归于了平静。她如此模样让梨香瞧着瞬间噤了声,她狐疑地打量着她,正要说话,却听古颜夕开了口。
“你说的世仇我没听过,也不想管。”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连累你家王爷了。”
“我会进宫说明一切,并求陛下要王爷休书一封。从此以后山水不相逢,我古颜夕与他应墨隐,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了。”
古颜夕没有理会梨香诧异的神情也没有去看凌薇跟叶繁花满是复杂的样子。她抬起步子挺直了腰杆往前走,她的身后是应候王府,是她曾经以为的可以当成是家的地方。
步如千斤,古颜夕每走一步,就觉得全身上下的神经被拉扯的难受。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情景,她侧目,对上紧追而来的凌薇二人,简单道:“进宫。”
马车快速行驶,古颜夕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一言不发。她的大脑接近空白,什么都不愿去想,而偏生有许多画面犹如走马灯般一个接一个飘过。就这样快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她才勉强回神,这才想起手中并无任何召自己入宫的旨意,也不知道能否顺利进去。
古颜夕跳下马车正觉得麻烦时,目光投向前方却意外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而对方此时也走了过来,见到古颜夕时,诧异道:“二妹,你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古流轩,今日他恰巧在此巡查,见到有马车驶入便过来看看。他见古颜夕面色苍白似乎有些不舒服,急忙拉过她站到稍微暖和点的地方:“应候王早些时候已经奉旨入宫,我见他似乎心情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出的事太多已经不知从何说起,古颜夕摇了摇头,只说自己手中并无旨意,是否可以通融一下让她入宫。
越发觉得有事发生,古流轩敛眸,沉声道:“二妹,你应当知道没有陛下或者皇后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入宫的。”
古颜夕当然知道,只是若非事出突然,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主动踏入这个地方。
“不过谁让你是我妹妹呢,等下入宫若是被人遇上,你就说是奉父亲之命过来探望我,但因一时迷路所以才……”
“大哥,你缺心眼吗?”
明明心情低落的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听古流轩这么说,古颜夕还是无有些哭笑不得。
皇宫本就不是寻常人能够进入的地方。原本她就对古流轩御前侍卫一职有些担心,眼下若是刻意冒犯宫规,那才是真的要出大事!他竟然还想出什么迷路的说辞,当这宫里的都是三岁小孩儿吗!
古流轩被她一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他很不情愿地撇了撇嘴,看着古颜夕道:“那你说怎么办?”
兄妹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然而就在这时候,忽听身后宫门传来一声轻呼。
古颜夕二人齐齐看过去,就见一个太监站在那儿,有礼一躬身,道:“是应候王妃吗,皇后娘娘有请。”
白盈盈?
古颜夕与古流轩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警惕。经由上次小产的事情后,白盈盈相当于已经跟她撕破脸了,这个时候再找她去,能有好事?
“不知皇后娘娘怎么会知道王妃在此?”古流轩率先开口,笑着问道。
“古侍卫,皇后娘娘要知道什么,难道还要跟你汇报吗?”那太监似是很不屑,白了古流轩一眼。
“公公误会,家兄只是担心我冒然前来是否惊扰了娘娘,想替我跟娘娘请罪罢了。”不愿把古流轩牵扯进来,古颜夕上前一步说道。
闻言,那太监表情不由和缓几分,对古颜夕笑道:“王妃哪儿的话,娘娘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您啊,还是请跟奴才一起进去吧。”
到此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古颜夕微微叹口气,冲古流轩做了个口形后就快步跟了上去。由于白盈盈的吩咐,凌薇跟叶繁花由于身份低微不许入内,古颜夕看着二人被带走的背影,心中越发警惕起来。
一如很久之前,富丽堂皇的凤仪宫即便在这深冬的时节看起来仍旧贵气逼人,四散的暖炉将整个宫殿烧的十分暖和,就连周边摆放的盆栽,也并未因如此冷寒的天气而有半分损伤。
清甜的香氛在古颜夕越发靠近大殿的时候越闻得清楚,对此不禁有些诧异,毕竟在她印象中,白盈盈并不是喜焚香的人。
“人来了?”似是感觉到了门扉开启那一瞬间的冷意,白盈盈的声音自内里传了出来。
古颜夕走上前,就见对方正裹着狐皮大氅慵懒地靠在贵妃椅上,许久未见,白盈盈神色依旧,甚至在这暖意的熏陶下,多了几分妩媚。
“这么久没见,王妃依旧是老样子,还真是让本宫欣慰。”懒懒开口,白盈盈语调平和,眼神却甚是犀利。
稍一做礼,古颜夕没有说话。自觉地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看着宫女有序地入内奉茶,她这才笑笑,意味深长道:“但愿娘娘是真的欣慰。”
闻言,眸底冷光一闪。白盈盈在宫女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接过一个暖手炉道:“自上次小产过后,本宫的身子是越发受不住冷了。即便这宫里到处都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