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段英思这番话,丁渔心中只暗暗地叹了口气:了因对僧可的关心太过厚重,连完整的一阳指心法都偷偷地传授给他,而两人又不是师徒,那只能是血亲。?火然文 .?ranen`自己夺舍了僧可的肉身,无可避免地要替他担上多少原本的因果,段英思的身份看来极为复杂,这份因果怕是不会小。不过事到如今,也唯有走一步算一步,先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高层武力罢。
丁渔的目光追随着段英思,只见他看似寻常的三两个跨步,已闪至道尘面前一丈处,同时食指极大气地自中宫指出,点向道尘胸间华盖穴。
道尘是天龙寺最高辈分的僧长之一,一阳指功夫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当下也一模一样地一招点出,两道指力在半空相碰。
嗤地一声,段英思的指力先一步被抵消,但之后道尘的指力也无以为继,于虚空中带出一缕凉风后便消失无踪。
道尘惊道:“了不起!了不起!当年你的指力不过四品上级,这些年来你终日困坐斗室,竟然还将指力修到了三品中级,比诸老衲也只稍逊。你父子二人不愧是我段氏一族的天才人物,可惜了……”
段英思冷冷一笑,并不答言,脚下闲庭信步,手上点捺弹冲,端的是潇洒无比。而道尘虽然同使一阳指,但风格完全不同,一招一式平淡朴实,却每每能直指关键。
慕容龙城心中暗叹:英思贤弟太过心高气傲,以他如今的武功造诣。比那道尘还是逊色半筹,却偏偏还要迎难而上,这种时刻这等行事。着实太过不智!
但他转念一想,此处毕竟只是天龙分寺,眼前这个阵容想必已是底牌尽出,却也没什么棘手的人物。既是如此,便让英思去发泄一番多年的憋屈,我先去将那些杂鱼给料理了。
慕容龙城身形蓦地向左疾冲,唰地抢入左边的僧兵队列中。这群僧兵也是久经战仗之人。虽然单人的武功比慕容龙城相差远甚,但也夷然不惧,五六根齐眉棍齐刷刷地点出。封锁住慕容龙城的前进方向。只需阻他一阻,周围数十名僧兵的棍棒便会如天罗地网般落下。
岂料慕容龙城双手伸出稍稍拨弄,前方的五六根棍棒便已改变方向,纷纷落于同伴身上。只听一阵噼啪乱响。那率先出手的六名僧兵尽被同伴打倒在地。而慕容龙城连脚步都不曾慢下半分,又向旁边一簇僧兵袭去。
慕容龙城在这僧兵群中直如虎入羊群一般,但凡有对他出手的,那招式必然会莫名其妙地落到同伴身上;可若是畏手畏脚,不敢出招,只消沾上了他一拳一脚,同样也只有倒地呻吟的份儿。
一名僧兵见慕容龙城无可抵敌,又见丁渔在中心处落单。心道:先前听说这小和尚是了因的儿子,只要擒住他。了因便只能束手就缚。
他呼哨一声,让十几名僧兵勉力拖住慕容龙城片刻,自己则大踏步赶到丁渔身边,伸手向他的脖颈抓下。
说时迟,那时快。那僧兵的大手才刚触碰到丁渔的脖子,夜空中便有两声呼痛声接连响起,第一声呼痛源自于捉拿丁渔的僧兵,他手肘处多了一枚圆形的贯穿孔;而第二声却是来自道尘,他的右手食中二指像是被什么利器齐齐削断,鲜血汨汨地涌出,两截断指落在地面,兀自抽动不已。
丁渔愕然,他自知如今的功力比不上那僧兵,因此在那僧兵伸手时,他表面上作出一幅惊惶失措模样,实则暗运功力于指,待那僧兵拿住他,警惕降到最低时,才无声无息地探出一指,点中对方腰间章门穴。
然而在丁渔的指力及身的同时,另有一道锋锐的指芒破空而至,剌穿了僧兵的手肘,令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而切断道尘二指的,同样是一道指芒。道尘满面不可思议地看着段英思,惊恐地道:这不是一阳指!这是什么指力?
段英思侧身平举双手,左右食指连弹,数朵血花自道尘与丁渔身边的僧兵身上迸出后,两人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段英思这时才长笑道:“没想到吧,道尘师叔祖,你们关了我十五年,反让我悟出了这一阳剑气指,我会用它来好生报答那些‘善待’我的同族们,而你,只是个开始罢了。”
一阳剑气指?这难道不是六脉神剑吗?丁渔疑惑不解。慕容龙城先是一惊,继而喜道:“英思贤弟不愧是段氏一族的天才人物,多年不见,又给了为兄一个惊喜!”他此时已将僧兵们料理了小半,而段英思的一阳剑气指既已在人前露相,索性不再掩饰,他冲入僧兵群中,气劲纵横,竟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不过三两下功夫,数十名僧兵已尽数倒地不起,段英思与慕容龙城相视大笑,畅快以极。慕容龙城忽然笑声一止,化作一声厉啸,不多时自客房那处也传回一声啸声,慕容龙城笑道:“贤弟,且随为兄离开,稍后为兄放一场焰火,贺你重出江湖。”
段英思再次负起丁渔,与慕容龙城一道施展轻功,跃过几重高墙,已出了天龙寺。再奔行一段,来到一座小山坡顶,三人刚刚停下脚步,便有五道人影向着这边飞速接近。慕容龙城道:“贤弟无需担心,这几人都是为兄的家人属下。”
果然,那五人来到坡顶,摘下蒙面黑布,其中四人是丁渔白天见过的四大家将,而第五人的容貌,居然与慕容龙城一模一样!
看见段英思与丁渔惊愕的表情,慕容龙城得意地笑道:“这是犬子慕容启,武功虽入不得名家法眼,但也还算根基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