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落星一听,暗暗松了口气,将明珠提了起来,替他解了**,喝道:“还不谢过大老爷!”
明珠年纪虽小,但极为聪明,刚才听了三言两语,已知道自己坏了老爷的大事,连忙跪在地上叩首道:“是小童无知鲁莽,坏了大老爷的机缘,小童愿受责罚,只求大老爷莫要逐我出观!”
逍遥子毕竟心胸开阔,虽然顿悟被打断,但懊恼也追不回来,而且得了一幅太极图,也算收获不浅,因此很快平复心情,摆手道:“不干你事,你自去歇息吧,一会我让幽竹给你拿些药膏把伤处敷了。》,x.”
明珠连连叩首,哽咽道:“多谢大老爷!”
李秋水款款走到明珠身边,将他扶起,掏出一块锦帕将他面上的血迹和灰土擦去,柔声道:“傻小子,这怎能怪你,你不过是照师姐吩咐做罢了,赶紧去歇着吧。”
明珠面红过耳,嗫嚅着道了声谢,退下时连踉踉跄跄地连路都走不稳,也不知是伤的还是羞的。
李秋水这番话落在童落星耳中,越想越觉得别扭:你这岂不是说,是我坏了师父的机缘!但她也不想在师父面前和师妹争吵,因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李秋水则回以温婉一笑。
站在两人中间的逍遥子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身边的暗流,一双眼睛望向窗外天空的浮云,不知神游到了何处。
丁渔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忍不住暗笑:逍遥子的三个徒弟果然个个都是极品,总共才三人,就有两个对头,一个天然呆,难怪逍遥派坐拥几大神功,最终还是没落了。
这时逍遥子终于将自己的目光从地上的太极图上挪开,转向了它的“作者”。
“小和尚,这太极图的含义,可以为贫道解说一番吗?”他问道。
太极图的含义?若实在要说,丁渔也能说出些“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阴极阳生、阳极阴生,阴阳一体”之类的唬人的话来,不过与其在逍遥子这样的道家大能面前说些自己都一知半解的话,还不如藏拙。
因此丁渔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年幼时曾见过一名邋遢道人,他身上的道袍便有这个图案,我觉得有趣,便问他那是什么,他只答我是太极图,并没有解释。”
“邋遢道人?”逍遥子追问了几句那道人的形貌,被丁渔胡说几句搪塞过去,他不由得感慨几句“野有遗贤,隐士高人”,之后他目光炯炯地盯着丁渔,道:“小和尚,实不相瞒,这幅太极图对我启发极大,说不得就是我得道的机缘,我逍遥子平生从不受人恩惠,如今凭白得了这样的好处,若无补报,于心难安。是以我欲将我平生所学,倾囊相授,你意下如何?”
原本逍遥子还打算先将丁渔的来历调查清楚,再考虑收徒之事,然而刚才那张太极图让他二十年未曾寸进的境界有了一丝松动,让他隐隐看到了更进一步的希望。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忽视丁渔的来历——即便他是敌国派来颠覆大宋的间谍又怎样?
但出乎逍遥子的预料,丁渔竟然拒绝了!
逍遥子错愕之余,心中难免不悦:论武功,当世除了慕容龙城,无人堪与他匹敌;论学识,他琴棋书画、医星相卜无一不精;论地位,他虽无一官半职,但当今天子对他言听计从,说他是大宋隐相也不为过。他说一声收徒,就算是大宋的王子也会争相答应,谁想竟然在个来历不明的小和尚身上碰了钉子。
按他性子,本应一笑置之,但一想到那张玄之又玄的太极图,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和尚,难道你觉得,以贫道的武功,做不得你师父?亦或是你志不在武?那也无妨,无论你想习文或是杂学,这世上都没有几人能比贫道更精通。”
丁渔摇头道:“道长想差了。小僧平生所求,唯武而已。其中更有两个心愿,一愿以武入道,超脱凡尘;二愿会尽天下高手,作生死之搏。前者逍遥子道长怕是帮不了我,但后者——道长的武功堪称登峰造极,令我心折不已。这样的对手,小僧是决计不肯错过的!可若是道长于我有传道授业之恩,他日我又怎能与道长作生死之搏?”
逍遥子愣了半晌,突然放声大笑,笑毕抚掌道:“妙极!原来小和尚亦有脱尘之志,如此我二人虽则袍服有异,但也算得上同道中人。且小和尚你看着斯文秀气,没想到却是个武痴。
按说我受了你的太极图,理应答应你的约战。只是如今你的武功还差得太远,贫道却不知有没有命等你。这样罢,我们打个赌,一年之内,我不教你任何武功,你若能在无崖手中撑过百招,我便答应与你一战,时间你定;若是不能,一年之后,你须得拜我为师,还得蓄起头发,换上道袍。如何,你敢不敢赌?”
丁渔摇了摇头,目光越过无崖子,投射到转到童落星身上,他说:“小僧不愿占这个便宜,一年之内,我若不能胜她,便甘愿认输。”
逍遥子顺着丁渔的目光望去,眉头微蹙,道:“小和尚,你莫以为落星身型娇小,便容易对付,实则她才是我三名弟子中,武功最强的一人。”
丁渔嘴角勾起:“我自然知道,道长的三名弟子中,唯有她最像一名武者。要不是这样的对手,打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听了丁渔这句话,逍遥子的三名徒弟俱是心头火起,李秋水冷笑道:“小和尚没胆量和我师兄对战便直说,何必强自颠倒黑白,当真令人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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