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人在半空,心中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他的师门武功,会被丁渔一眼看破,并在短暂如同白驹过隙的刹那,抓住这招唯一的破绽,将自己一脚踢飞。ran?en .ranen`
丁渔自然不会告诉他,说自己早就见过逍遥拳的全部招式;更不会告诉他自己曾经为了对付两个叫做郭靖、黄蓉的后世小辈,曾潜心揣摩过他们的武功,其中就包括逍遥拳、落英神剑掌、降龙十八掌等等几门武功。所以逍遥子这招一使出来,哪怕威力大增,但还是被丁渔抓住了破绽。
丁渔一招得手,更不罢休。双掌在地面一拍,腾身而起,膝盖如攻城锤般向无崖子拦腰撞去。
总算无崖子经了一番历练,已不再是那个会在战斗中途出神的天然呆,他倏地出手,抵住即将撞上腰间的膝盖,北冥神功发动,不仅吸取了丁渔这一撞之力,更开始抽取他丹田中的内力。
然而丁渔早料到他这一着,举起右拳向逍遥子手肘处砸下——他倒要看看,无崖子臂骨若是被打断,是否还能运用北冥神功。
无崖子见丁渔一拳落下,想要以左手拦截,但他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动作自然慢了半拍,左手刚刚伸出,丁渔的拳头已砸中他的手臂。只是丁渔的右臂先是脱臼,方才又被无崖子踢中前臂,此时正要发力,便觉两处伤势一痛,那力道便不由自主地弱了几分。
无崖子只觉右臂虽痛,却并无大碍,忙伸出左手又将丁渔右腕拿住,吸取内力的速度陡增一倍。眼见丁渔一手一脚落入自己手中,无崖子心中大定:这一次,这恶僧再也无法翻身。不料这念头刚冒出来,右眼中一个拳头急速放大,砰地砸中了无崖子鼻梁,无崖子只觉鼻腔深处酸痛难当,泪水唰地涌了出来。
于此同时,无崖子脚下一震,却是从半空落回到地面。他想要站稳脚步,不防鼻梁又中一拳,这一拳比刚才那拳更重,直接将他鼻梁骨打断。
无崖子剧痛之下立足不稳,向后仰天跌倒,他双手仍攥住丁渔的右腕和膝盖,因此连带着丁渔也摔到了他的身上,只是丁渔借着这摔倒之力,左拳再次重重地捣下。这一回,无崖子不仅自鼻腔深处飚出一道血箭,头颅更向后一仰,后脑磕在地面,立时肿起了一枚鹅蛋大小的血包,脑子里天旋地转,再顾不得什么北冥神功,只下意识地握紧双手,犹如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手中浮木。
无崖子身为一流强者,内力本就不凡,而丁渔的右腕和右膝先前被北冥神功吸取内力,此时再无内力护体,被他一捏之下,两处同时发出骨裂之声。
丁渔一咬牙,不顾右手右膝的剧痛,左拳如打桩似的一拳拳往无崖子头脸处砸下,不知砸到第几拳时,无崖子终于双眼一黑,晕了过去,手上的劲力也自然消散。
丁渔颤巍巍地站起身子,目光扫过陷入昏迷的无崖子和李秋水,不经意间,却发现童落星不知何时站在了房门口,目光复杂地看向他。
原来童落星虽然练功走火,但根源还是在三焦脉上,以伤势而言,却并不太重。之前昏迷时,身体已自发地按行功路线收拢内力,等到逍遥子回来,以极深厚的同源内力助她将游离的内力收归膻中,便已没有大碍。
逍遥子为童落星疗伤时,便已猜到这桩事情和李秋水脱不了干系,心中大为悔恨:身为三人的师父,他其实对弟子间的暗流也不是全然不觉,只不过没想到李秋水对童落星的嫉恨已到了同门相残的程度,这才放心地将童落星和李秋水一同留在李家。
若是自己能够及早引导弟子间相互友爱;要是这一次能够早一天回来,也许童落星就不会落到如此田地。最令他痛心的是,童落星心性良善,行事干脆果决,习武之心也最为纯粹,三名弟子中,他最看好的便是她。
逍遥子原本打算,等到这一次童落星修复了经脉,恢复正常体型,他便将掌门指环交予她,自己也可以一心一意追寻天道。但如今童落星永远只能保持六岁童子身形,又如何能够撑起逍遥派掌门的体面?
逍遥子深觉悔恨,又觉得无颜面对童落星,因此在发现她即将醒来时,便先一步离去。而他刚走不久,童落星便清醒过来,正好听见花园中丁渔和无崖子、李秋水间的争执。开始她本无心理会,等到三人打斗声传来,她才忍不住走到门口查看。
见丁渔痛打李秋水,她当然觉得解气;后来轮到无崖子,她又觉心疼,可一想到无崖子之前那番凉薄的话语,那份心疼竟淡了不少。
但即便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地投入到眼前的战斗中,心中战意渐渐升起——这和尚,确是个好对手!
正在此时,丁渔抬头,与童落星目光相撞,丁渔微微一笑,道:“我早就说过,他们不堪做我的对手。童落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逍遥派的脸面,就让你们三个丢光了!”
童落星一怒,正要反唇相讥,却听一个稚嫩的声音欢呼道:“哇!和尚哥哥好威风,好厉害!和尚哥哥,你收了我做徒弟好不好?”
两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从花园假山的一个石洞中探出头来,小脸兴奋得通红,正目光盈盈地看着丁渔。
“胡闹!”童落星大怒道:“李沧海,你胡说什么!别忘了你是我逍遥派弟子!”
原来这头萝莉就是李秋水的妹妹,李沧海。难怪她眉眼与李秋水如此神似,只比李秋水少了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