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蔡二女听了这话,面色都是一滞,陈素云向丁渔深深一躬,道:“按说大师救了我姊妹性命,婢子不该再有任何隐瞒。但尊主吩咐,婢子等不敢不从。还请大师随我等一行,到了天山脚下,婢子定当和盘托出。”
丁渔看见二女神色,知道她们对童姥视若神明,绝不会违背童姥的吩咐,自己再问下去,只能让她们为难,却得不到答案。他摇了摇头,反正路程已经走了大半,再有十天八天便会知道事情,犯不着再追问。
于是他指了指前方一处稍宽阔的平台,说道:“便依你二人,不过我们此间山风凛冽,我等先到那里避一避风。”说完不待二人反对,几个起落,已落在那平台上。二女无奈,也只能紧随其后。
上到了平台之后,丁渔让二女伸出手腕让他探一探脉息。二女虽然多年不曾与灵鹫宫之外的人有过肌肤触碰,但一来丁渔是尊主挚友,也不全算是外人;二来丁渔方才才救了她们性命,她们心中信服,因此犹豫片刻,也都依言伸出手腕。
丁渔为二人把脉之后,摇头道:“你二人体力早已透支,此际全凭一口真力支撑。再这样下去,我怕你们走不出这片群峰,到时候我可认不得去天山的道路。”
陈蔡二女如何不知自己身体状况不妙,但事情紧急,她们实在无法安心歇息。蔡明熙还想强撑,丁渔已止住她道:“贫僧知你心急,不过欲速则不达,你二人听我吩咐,脚程只会比现在更快。”
说着,他让二女肩并肩地盘坐于一块光滑的岩石上,二女将信将疑地坐下,便听丁渔的声音灌入耳中:“放松身体,莫要抵抗。”紧接着便见丁渔双手食指同出,凌空虚点;而后二女眼睛一花,丁渔身形倏地自眼前消失,后方又是嗤嗤两声响起。
四道指力,两前两后,几乎同时灌入二女小腹丹田、后腰命门。二女只觉两处穴道中,仿佛多出了两尊暖炉,和煦的暖意源源不断地散发开来,传遍全身,便如冬日里浸泡在温泉当中,暖洋洋的舒适无比。在这暖意一bō_bō地冲刷之下,连日来的疲惫渐渐消退,睏意却慢慢涌上心头。不知不觉间,两人陷入了沉眠。
不知过了多久,二女同时睁开双眼,见丁渔背对着她们,盘坐在前方不远,陈素云惊问道:“大……大师,我们睡了多久?”
丁渔缓缓收回内息,站起身道:“不久,还不到一个时辰。”
“才一个时辰?”二女只觉体内疲劳尽消,精神焕发,犹如美美地睡了一整天似的,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但抬头看看天色,确实日头只西斜了稍许。
二女心中骇然,丁渔刚才那番出手,手法、身法之速,已似不在尊主之下;更为可叹的是,她们二人功力高下不同,对指力承受力也自有别,而丁渔竟能在一瞬间打出不同力道的指力,令她们二人同时入睡,同时苏醒,这等精准的内力控制,难道真是人力可以办到的吗?
丁渔说道:“贫僧方才以指力激发出你们自身元气,足以令你们六七个时辰精神健旺,倍于平常,赶路的速度也至少能够提升三成。这一次是因为你们连日疲惫,因此贫僧落指稍重了些,之后每次施展,大概只会令你们晚上多睡半个时辰。
不过你们要想好,虽则此法经贫僧多番改进,对身体伤害已经轻微了许多,但这等激发元气之法,终究还是在透支身体。若是接连施展十日,之后你们难免大病一场。所以用是不用,你们自行决定。”
陈蔡二女又惊又喜,齐声道:“只要能早日赶到,莫说大病一场,便是要了婢子的性命,也心甘情愿!”
丁渔点点头,三人继续前行。
两天之后,脚下的道路终于变成了向下的缓坡,眼中所见,也不再尽是草原和雪山,开始出现一片片瀚海黄沙。丁渔认得,这正是西域特有的地貌。
果然二女道:“大师,我们已进入西域南部,从此地到天山,大约只有千里之遥。而且一路远较先前平坦,以我们脚程,不需四五日便能到达。”
幸运的是,当天下午,三人便找到一处牧民部落,并向牧民买了干粮食水和六匹骆驼。骆驼虽然不及三人施展轻功来的迅速,但胜在耐力长足,又耐旱耐热,一天之中足足能走七八个时辰,算起来每天所走路途比三人更远。
三人骑着骆驼,沿着塔克拉玛干荒漠的边缘行走,在第三天上头,脚下的荒漠不知不觉被绿地替代,远处一道绵延无尽的山脉横亘前方,正是天山山脉。
三人见了,精神俱是一振,加紧催促骆驼向山脚跑去。在日落之前,终于踏上一条上山的小路。
然而到了这里,丁渔反倒停下了脚步。灵鹫宫他来过不下数十回,说是在天山缥缈峰,但实际上却是位于天山南麓一处温暖湿润的山谷当中,附近还有一座清澈碧绿的大湖,风景优美如画。
而他们所在之地,虽然也是绿草如茵,但目之所见,并无湖泊,景象更是陌生。天山山脉绵延数千里,他自然不可能处处认得,但此地明显不是缥缈峰附近,而陈蔡二女却还在领着他向北部的高山上走去。
丁渔驻足道:“二位姑娘,我们脚下之路,似乎并非通往缥缈峰吧?”
二女脚步一顿,两相对视,稍作沉吟之后,转身向丁渔深深一礼。陈素云说道:“大师所见不差,我们此去确非缥缈峰灵鹫宫。而是距离缥缈峰约百里的依云峰。此前婢子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