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营地中,同样走出四人。不过却是分别自两顶营帐中走出。其中从大帐中走出的一男一女,女子容貌艳丽无双,眉眼间媚意流转,虽然历经四十年,但却见不到多少岁月留痕——此女不是别个,正是逍遥派第三弟子,李秋水。
丁渔心中叹了口气,见到此女,可以说既在他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预料之中,是因为来犯之敌挑准了童落星返老还童的时机——对童落星功法如此熟悉的,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同为逍遥弟子的无崖子和李秋水;
而预料之外,是因为原著中从来没提到过这段剧情,只说童落星因为仇恨李秋水当年害她走火入魔,体形无法成长,于是在李秋水成为西夏王妃后,童落星潜入西夏皇宫,毁了李秋水容貌。而李秋水为报毁容之仇,在童落星第三次返老还童时找上缥缈峰,两人最终同归于尽。
然而在此方世界中,有丁渔以灵气为童落星修补经脉,童落星早已回复到正常体型,因此她对李秋水的仇恨大大减弱,并未像原著一般去毁李秋水的容,所以李秋水如今依然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面庞。
既是如此,李秋水为何仍要寻童落星的晦气?而且她联手西夏、吐蕃、西域三地高手一同前来,这等做法,比起原著中的单人寻仇已大大升级,简直是要彻底灭了缥缈峰灵鹫宫一脉。丁渔着实想不出,究竟李秋水此举的缘由何在。
与李秋水一同走出大帐的,是一名面如冠玉、身材挺拔的青年,只不过此人现下面色惨白,目光略显散乱,看来是方才被丁渔的音攻波及,气血未能平复。由此看来,此人的武功尚未步入超一流之境,却不知为何李秋水将其带在身边。
当丁渔看见另一顶西夏营帐中走出的两人时,不觉又是一愣,只因这两人他不仅认识,还很熟悉——正是慕容家当代家主慕容立,以及四大家将之一的风云骤。
丁渔目光自三拨人面上一一扫过,负手轻笑道:“想不到今日所见,多为故人,若非此地是缥缈峰下,说不得贫僧便要以为各位是来对付我丁渔和尚的。不知灵鹫宫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行,要劳动各位不远万里联手征伐?”
“阿弥陀佛~”那大轮寺的僧人首领唱一声佛号,合十道:“原来这位便是名震中原的一指断生死丁渔大师。敝师弟这十年来每每将大师名号挂在嘴边,贫僧也算是久仰大名了。”
丁渔合十还礼道:“原来多查巴法王是大师的师弟,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那僧人首领道:“贫僧阿底仁钦,恬为雪山大轮寺法主(相当于方丈),我师弟多查巴你已见过;这两位,”他指一指身后那两名骷髅似的藏僧,说道:“是贫僧座下护法,贝吉、叶吉。”
阿底仁钦接着道:“贫僧此来,乃是闻听西域之中,出了一家为祸苍生的武林邪派,该派首脑自号天山童姥,多年来以邪法奴役了西域、中原共计上百家门派为其驱使,两地武林不堪其苦,却又无力反抗。这次由李施主牵头相邀,我雪山大轮寺与西夏一品堂联手除魔,更有众多西域义士相助,定能一举定鼎。
丁渔大师,你往日与我师弟有断臂之仇,今夜又呼啸营地,震伤我寺众多僧侣以及西域义士,与我大轮寺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然而你若能弃恶从善,与我等共诛邪魔,此前种种,我大轮寺可既往不咎,一笔勾销。”
丁渔哑然失笑,说道:“好个悲天悯人的大轮寺法主,好个行侠仗义的李施主,天山童姥为祸西域中原,偏偏由西夏人和吐蕃人挺身而出,西域却只有些零星刀客追随,中原更是一家门派也无,不知是中原和西域的门派太过胆小怕事,还是吐蕃和西夏别有用心?”
阿底仁钦面不红耳不赤,神色自若地道:“天下事,天下人管得。行侠仗义,吊民伐罪,也不只是中原人所独有。”
丁渔呵呵冷笑两声,这些大寺法主无不是熟读佛经、辩才无碍之辈,再如何理亏之事,在他们口中,也能变得冠冕堂皇大义凛然,与他们论理只是白费唇舌。
他摇摇头,转向慕容立道:“慕容公子,一别数十年,江湖上罕闻慕容家涉足武林争斗,贫僧本以为慕容公子已听取了贫僧的建言,一心只为兴复家族而奔波,何以今日要蹚这浑水?”
慕容立平淡地道:“大师差了,在下如今已是老朽之身,再不是什么公子。不过大师当年教诲,在下一直谨记在心,只可惜蹉跎半生,仍一事无成。至于今日之事,既可说是武林公义,亦可说是慕容家事。只因秋水师姐是内子家姐,她要为武林除一魔头,慕容立焉有袖手旁观之理?”
“如此说来,”丁渔的目光终于转到了李秋水身上,道:“此战确是由你而起,李秋水!我却想不明白,你与童姥同为逍遥派弟子,何以借外人之手,行此同门相残之事?”
李秋水冷冷地瞥了丁渔一眼,恨道:“又是你这多管闲事的臭和尚!你以为做过我师父几天囚徒,就有资格管我逍遥派的闲事?你想知道原因,自去问那不知廉耻的贼贱人!若不是她,我和师兄又怎会……”
听李秋水如此一说,丁渔才意识到,无崖子与李秋水向来形影不离,此次却不见他出现,难道他已如原著一般,被暗算打落山崖?那李秋水身边这名英俊青年,难不成是……
丁渔大量那青年几眼,开口问道:“阁下可是无崖子弟子,丁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