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芸看着朱梦,眼里充满了遗憾,没能护住妹妹,是她对不起娘。
暮然,转身便朝老太爷的院子走去,此时老太爷还未休息,他正对着墙上挂着的战戟,席地而坐,闭目养神,手里还拿着一个香囊。
朱芸从外面敲了敲门,只听到老太爷在里面说了一声:“进来。”
朱芸缓缓的推开门,见老太爷面对着墙上战戟,伏了伏身子:
“爷爷。”
片刻,见老太爷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朱芸自己先开口了:“明日皇上就会下旨,除了我与太子的婚事,还有……梦儿与辰王的婚事。”
老太爷头抬了一下,神色微微动容,朱芸继续说道:“以后恐怕不能经常来看爷爷了,爷爷要多注意身体。”
“朱梦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老太爷指的是朱梦突然改变的性格的事。
“爷爷,孙女不孝,孙女没有去查。”
“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朱芸深深的看了一眼老太爷,转身挪步到门口,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爷爷,我相信梦儿。”
老太爷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那把擦得漆亮的战戟,握紧了手上的那枚香囊,嘟哝道:
“玉梅啊,想当年老夫戎马一生,到了今时今日,朱家却也要靠联姻才能稳固根基吗?”
玉梅是老太爷的结发妻子,看那样子,老太爷对老夫人是一往情深。
朱芸走出竹居,来到府内梅花潭的小桥上,滞滞的看着平湖的湖面,轻轻唤了一声:“安澈。”
此时应该一人都没有的周围,出现了一个人在朱芸的身后;安澈是朱芸暗卫,从小便跟在了朱芸的身边。安澈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一双迥迥有神的眼睛上,搭配着修长的眉毛,黝黑的皮肤显得他仪表不凡。
安澈看着朱芸的背影,看着朱芸发髻上的桃木花簪,看着朱芸身上流露出来的落寞与无助;安澈什么都没有说,伸手抓住朱芸的手,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朱芸并没有反抗,任由自己跌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一切一切的言语都显得多余,安澈用力的抱紧朱芸,朱芸把头埋在安澈的胸膛中;真的真的,很想很想,就这样过一辈子。
良久,朱芸从安澈的怀中松出来,转身看着湖面,问道:“安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记得,永生难忘!”
朱芸与安澈第一次见面,是在朱芸五岁的时候;朱芸在一个颗树下,呆呆的看着树上的鸟窝,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十分可爱,这时,这个清雅脱俗的中午妇女走进了院子,那便是安芸,安芸对朱芸轻轻的唤了一声:“芸儿,过来。”
正在看鸟窝的朱芸,听到娘的叫唤,转头看到娘亲正从院门口进来,兴奋的一蹦一跳的跑过去,扑进了安芸的怀里,撒娇的叫了一声:“娘~”
安芸摸了摸朱芸的头,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位小朋友。”
说着便让开了道,朱芸向娘亲身后看去,只见一个小男孩,身上脏兮兮的,神色凶凶的看着朱芸。
安芸拍了拍朱芸的小脑袋,说道:“以后他就是你的朋友,你要好好的照顾他。”
朱芸听完,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随后高兴的一笑,上前抓住他那双沾满泥土的手,问道:“那你以后要经常来我家玩哦,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碎不及防,手便被朱芸抓住了,看着眼前的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脸一红,扭头说道:“我没有名字。”
朱芸看了看男孩,随后又看向自己的母亲,只听笑着安芸说:“他的名字,由芸儿来取吧。”
朱芸听罢,高兴的看着男孩,许久,说道:“叫小澈吧,你的眼睛好漂亮,像水一样清澈,就叫小澈吧,好不好?”
男孩此时呆呆的看着朱芸,他是个孤儿,不知道母亲是谁,不知道父亲在哪里,自己叫什么,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以为他永远都只能在那个黑暗阴冷小巷里生活,可是,眼前的女孩告诉他,他叫澈,她说,她要常来她家里玩。
男孩鼻头酸酸的,生生憋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轻轻的点了点头。安芸见状,眯着眼睛,笑道:
“那你以后就叫安澈,我赋予你安家姓。”
“娘亲,我以后能把安澈介绍给妹妹吗?”
但却见自己母亲摇了摇头,蹲下来语重心长的说:“芸儿,他以后只能是你一个人的朋友,而且他只有晚上才会来找你玩,你以后要好好照顾他。”
朱芸眼睛一眨一眨的,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自那之后,安澈总是白天天没亮,就出府去了,到了晚上深夜,才会伤痕累累的从后门进入安德侯府;起初朱芸心疼,不明白为什么安澈总是一身伤的回来,那些夜晚,府里总能听到朱芸大小姐的哭喊声。
而安澈总是擦着朱芸脸上的泪水安慰道:
“没事,我以后要保护你,所以我要变得更强大,这些伤一点都不疼。”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在一次倾盆大雨的夜晚,朱芸在后门久久等不到安澈回来的身影,身边的丫环在叫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已经过了平时回府的时辰了,朱芸一把抓起雨伞,奔入雨夜中。
那时她还不懂,急切的想见到安澈的心情,在都城的大街上跑了许久,直至自己跑不动了,她留着泪,一步步的走着。
就在此时,她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倒在这滂沱大街中,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