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县府衙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烬。
这消息瞬间就传遍了北平,有百姓谣传是神灵显威了,也有人谣传是府尹得罪的人太多,仇家找上门来了,也有人说是府尹疯了,一日之间杀光了所有官兵,然后自己放火烧掉了自己的府衙。
不管是什么原因,在百姓谣传的日子中,守在延陵县的军队都出现一些慌乱。
当朱梦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的心情竟意外的好,不管是谁做的,朱梦都不禁对他赞赏一番,要知道放火烧府,稍微有点顾虑的人都做不出来。
况且烧的还是贪官的府衙。
虽说朱梦在是留在军营中帮秦家军解蛊毒的,但秦天阙却没有让朱梦动手的意思。
秦天阙不让朱梦动手,朱梦自然就不会傻到自愿给他们解蛊,她需要好好利用这次解蛊的机会。
“心情这么好?”
乌安祁生无聊的跟着朱梦在军营瞎逛,见朱梦扬起的唇角他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朱梦的思绪被乌安祁生拉了回来,打趣的说道:
“你不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这里太吵了,我又不总是能听得到。”
朱梦四下张望了一下,这里确实很多人,她耸耸肩:
“没想什么。”
乌安祁生听罢微微沉眸,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他稍微靠近朱梦沉声说道:
“你想利用这次解蛊的机会接近北蒙皇室?”
此话一出,朱梦惊愕的看着他,他怎么知道她的计划!
只听乌安祁生继续说道:
“北蒙皇室不是那么好进去的。”
朱梦顿时语噎,鄙视了一眼:
“还说没偷窥我!”
面对朱梦的话,乌安祁生撇了撇嘴,只听朱梦又继续说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见朱梦都这么说了,乌安祁生也没再说话。
蓦然,乌安祁生停下了脚步,脸色微沉的看着前方。
朱梦好奇的回头,见他一脸严肃有些讶异,在朱梦眼中乌安祁生能出现别的表情几率是少之又少。
她顺着乌安祁生所看的方向望去,但除了兵营的帐蓬外她再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怎么了?”
朱梦不禁开口问道。
“好强的怨念。”
强烈得怨念使乌安祁生不愿意再走前半步,他紧了紧拳头站在原地。
见乌安祁生这副样子,朱梦不禁对前方的东西起了兴趣,她勾唇笑道:
“我们去看看。”
话落,她抬腿就走,但乌安祁生却后退了半步,朱梦见状,上前摸了摸他的头继续说道:
“放心吧,有我在。”
她跟乌安老太爷保证过,会保护他的安全,她不会让他受半点差池。
乌安祁生一手拍开朱梦的手,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朱梦也不在意,只是煽煽一笑,乌安祁生的性格她是了解的。
乌安祁生不是不相信朱梦,只是前方的东西让他恶心得想吐,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点了点头。
往前走,朱梦开始听到一声声痛苦隐忍的呻吟声,接着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里一片空旷,映入眼前的是另一个兵营,兵营由木桩铁丝围着,大大小小的帐蓬就搭在兵营之中。
帐蓬之外躺着许多士兵,他们无一不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庞煞白无色,眼睛充血通红,有的就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两眼无光的看着前方,没有聚焦。
那刺鼻的味道就是这些士兵的呕吐物,不管他们有没有吃东西,他们都能一天到晚的在呕吐,有的士兵因为呕吐过多,喉咙已经受损,再也发不出声音。
这是秦家军的兵营,两万的士兵都是这种症状,无一例外。
朱梦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禁蹙眉:
“你说的怨念就是这个?”
乌安祁生早已经用袖子捂住口鼻,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倒不是因为这里的呕吐物有多臭,而是因为整个兵营,都笼罩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怨念。
他微微点头,算是对朱梦的作答。
“我想进去看看,你身体能忍得住吗?”
朱梦回头担忧的看了乌安祁生一眼,只见他微不可闻的点点头。
他没有接触过北蒙的蛊毒,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怨念就想吐。
朱梦在兵营中走得极为轻缓,她细细的观察着每一个人,她发现他们吐出来的并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一股黑色的液体,走近了才感觉腥臭的味道是刚刚在外面的好几倍。
朱梦不禁蹲下来仔细的看着那些黑色的呕吐物,看完了还用一根树枝不停的搅开。
乌安祁生见到朱梦的动作眉头不禁抽动,若不是他极力压制,恐怕现在已经吐出来了。
蓦然,朱梦看到一些很细微的“尘粒”,如果不是她观察入微,这些藏在呕吐物中的“尘粒”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卵?
这是朱梦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她挑起一部分在树枝上放到眼前,再定睛的辨认。
只见这些“尘粒”圆圆的,非常小,密密麻麻的吸附在这些浓稠的黑色液体中。
“不……不要看了……脏了你的……手……”
正在聚精会神的朱梦听到一声沉闷而沙哑的声音,她微微看向躺在旁边的士兵,话就是由这名士兵说出来的。
虚弱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他见朱梦一直在看他呕吐的东西,连尴尬的心情都没有力气表现。
“你什么时候中毒的?”
朱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