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求求你了,我现在一定要出去……!”
凤黛倾苦苦的哀求声从凤家的书房内传出。
“这事不用再说了,你这段日子别想踏出院子半步。”
说话的是凤黛倾的父亲,凤鸣才,官位正二品吏部尚书,掌管全国文职官吏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
自从凤黛倾遭遇刺杀回府,凤鸣才就下了凤黛倾的禁足令,别说是院子,就连踏出自己的屋子,都会被人紧紧的监视着。
“父亲大人,我从小便听从你的话,现在我只有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去想干嘛,安德侯府三小姐刚从外面回来,你就想出府,你当我是糊涂了好糊弄,我告诉你,我绝不允许你接近那个三小姐。”
“父亲,朱梦在大集会上救了我,我到她府上道谢于情于理,你不让我见她,女儿岂不是成为了薄情之人?”
听到凤黛倾的话,凤鸣才叹了口气,他不是真的生凤黛倾的气,只是凤黛倾在大集会上遭遇了那些事,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几乎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若凤黛倾有什么差池,他还怎么活啊。
虽然朱梦是救了凤黛倾,但也说明了朱梦也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份子,凤鸣才又怎么会再让凤黛倾去接近她?
“黛倾啊,你就听为父的话,乖乖呆在自己院子里,那样对你才是最安全的,梦小姐那边,为父会亲自派人登门道谢的。”
凤黛倾听罢哀怨的看着他,自己现在在府中就如同笼中之鸟,就连吃饭睡觉也要有人陪着,她再次哀求自己的父亲:
“爹,朱梦离开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我真的想去看看她……”
“你怎么就那么固执,为父说了,梦小姐那边我会亲自派人去道谢的,此事不用再商量了。”
凤鸣才一甩袖子,负手背过脸去,不再看凤黛倾。
凤黛倾仍然不甘心,呆在书房里不愿离去。
半晌,凤黛倾退后两步,张开双手,缓缓跪下,对凤鸣才行了一个标准的伏礼:
“父亲大人,朱梦如今就如同女儿的亲姐妹,朱梦对女儿舍身相救,而女儿却只能在府中做一个不义之人,明知朱梦有伤在身,却对她不闻不问,难道父亲是要女儿终身都窝在自己房中,做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吗?”
伏礼是景国的大礼,它与叩首礼不同,伏礼除了表示对对方的谦卑与恭敬之外,还携带着请罪的意思。
凤黛倾就是想以此告诉父亲,她希望能得到父亲的认同。
凤鸣才见罢,心里立刻慌了,他怎么舍得凤黛倾对他行此礼,平时连跪都舍不得让她跪;他上前欲扶起凤黛倾,可手还没搭上,就听凤黛倾抬头说道:
“父亲,你若是不肯答应让我出府,就受我这一礼。”
凤鸣才怔愣,手顿在空中,看着凤黛倾那倔强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黛倾啊,你就体谅体谅为父吧,如今是多事之秋,梦小姐与辰王爷有婚约,皇上的心思一向明了,你若跟她交好,恐怕……到时候为父也无能为力啊。”
凤黛倾明白凤鸣才的话,这些事情一向只能会意不能明说,此时从父亲口中说出来,只怕父亲实在是无可奈何,她此时有些自责,父亲一把年纪了,却总是为了她的事情熬出了白发,她不再任性,缓缓的站了起来,她又怎么能用这样的方法去逼迫自己的父亲呢。
“父亲,女儿不孝,但是父亲,请听女儿一言,皇上这些年无视多少百姓之苦,又斩杀了多少忠臣,女儿又何尝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今天是辰王爷,明天呢?后天呢?保不准哪一天,就会轮到我们凤家,这样的昏君,凤家还要忠心跟随吗?”
“嘘嘘……嘘……”
凤鸣才急了,食指放到嘴间,仓促的“嘘”了几声,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而凤黛倾这些,显然是会招来杀身之祸,不能说的话,他急急的说道:
“黛倾啊,我的宝贝女儿啊,这些话万万不要再说第二次啊……”
唉,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皇上如今是什么状态,洪坝决堤,百姓流连失所,他不闻不问,沉迷于后宫之色,南越北蒙多次侵扰,虽然不足以造成大伤大亡,他却无心问政,只关心自己的灵丹妙药,为求长生,景国虽然是大国,可是国库恐怕早已空虚。
但这些只能想,却不能说,忠臣觐见,皇上却不知悔改,一杀再杀,他这个尚书府大人,也只能为了保全性命,得过且过……
“父亲大人,不管皇上会怎么想,女儿与朱梦的姐妹之情,都不可断,请父亲成全女儿。”
凤鸣才此时心里乱成一团,但凤黛倾的话,他是断然不会同意的,苦口婆心的也劝过了,依然不见凤黛倾回心转意,他心一狠,甩袖说道:
“做梦,你就留在你的院子里,哪里都不准去,哼!”
留下一句话,他气冲冲的走出了书房。
凤黛倾呆愣的站在原地,她无力的撑着书桌,疲惫的眼神向下沉了沉,难掩心中的绝望,她此时觉得很累,累到想要放弃,不想再做挣扎。
“都城之外,是另一片蓝天。”
突然,她的脑海里闪过朱梦说过的话。
“不要被规定的世俗来束缚你,只要你想,世界便是你的。”
朱梦的话,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是啊,她就是想看看,那另一片蓝天,她就是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