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箬茗说的果然没错,我心里其实真的不淡定……但她说的那个男人,我也有些好奇,首先是他的身份,然后就是……他真的就波澜不惊?
在我无限脑洞的时候,陈德江撤掉了爬虫先遣队。桃荼也收了莲蟒,银鳞小蛇又化作了普通的银环出现在桃荼的手腕之上。
之后陈德江的行为,让我大开眼界。
他先点了一根香一样的东西,但我觉得不算是香,因为外面缠满了头发丝一样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然后取出一根长针,将这长针从自己左手掌根的皮肤里刺进去,顺着血管戳到了底,只留不到一寸在外。我才发现这根长针怕是中空管状,问题是……不用消毒的么……这会发炎的。
好,我承认自己逗比过度了。看着长针的一端开始流出液体,尽管是黑夜,但我也看的清楚……流出的液体似乎不是纯粹的血,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蠕动。有些恶心,像是蛆虫。那些虫子在碰到香头的明火,立刻烧焦,发出一种异香。
这样持续了一会儿。陈德江才将长针拔出,放在嘴里抿了一口,像是不要浪费资源一样。然后把手腕的伤口往香头上一碰,那针口就缩成了一个小点儿。
然后他走到我跟前,抬头看了我一眼,从我手中取走了已经断裂的笛子,用手轻轻抚过……这一刻,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不舍和心痛。想来,这笛子对于他来说,也是重要的。在一场争执当中,又有谁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呢?所以,很多时候,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当然……也不是绝对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度的问题永远最难。
笛响,声扬。
断裂的笛子也能吹出好听的乐曲。
不多时,林中窜出来一头野狼。像着了魔一样飞奔而来。
直到那根插在地上的香前停了下来。陈德江伸出手,五根手指在香火上头捻动,似乎有些粉末洒在了上面,那香头时不时猛亮一下,像闪烁的霓虹灯。
过了一会儿,香要燃尽。那头野狼似乎突然睡醒了一般,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竟然不敢逃走,而是后退着,嘴里呜呜发着声响。
换位思考一下,若是我被一群鬼摄了心魂,突然又醒来了,看到一群鬼在对面。谁知道下一步他们是不是就要开始晚餐了?但是为什么又让我醒来呢?
这时候我听到有节奏的击掌声。转头一看是李文德。
他大概拍了有一两分钟的样子……那头狼终于安静了下来。然后李文德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黑石头,扔给野狼。
野狼小心翼翼的上去嗅了嗅,然后咬在嘴里,转身飞奔而去。
桃荼看着野狼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终于转头,回到了队伍的前端,背起自己的行囊。
陈德江也将断裂的笛子塞进衣服。人群散去。
我跟在李文德后面,低声问到:“刚才你扔的是什么?”
“昨天捡到的狼蛛骨油。这东西他们用得到,算是赔礼道歉了。”李文德叹口气,“希望他们不要记恨,下一次不要为难别的人。”
恩,我在想,若是头狼也挺逗比,说不准也会抓个人,然后耍耍,再扔给他一个宝贝,让他离开……也说不准,这个人就是陈家的后人……谁知道呢。天地轮回,因果报应……但我觉得不会,那条头狼……煤球随他而去,我觉得他不是那么无聊的人,论心胸,似乎我也不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