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瑶心乱如麻, 身子骨都被气得轻颤,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耐心听下去,看看图兰到底还有多少了不起的“前尘往事”。
“我也是偶然的机会才听说的。”九儿叹了一口气,开始如实相告,“我们在女役所的时候, 有个叫“全安”的太监老是过来找人差使, 你还记得吧?”
图兰点点头,示意九儿快点继续说下去。
“他后来去韦妃那儿当差了,不久前奉命去李致府上传话,碰上了柳芽儿。据他说,“因为颇受宠爱又有了身孕,简直从鼻孔里看人, 对我们这些昔日伙伴是百般刁难,若是生下个皇孙,封个一妃半嫔,真不知道要怎样得瑟才好了。”
“看来她过得很好。”图兰放心了。
“臭脾气也一点没变,早晚吃大亏。”九儿不服气地补充道。
图兰笑笑:知道柳芽儿过得不错, 她自然开心。至于柳芽儿今后怎么样, 便不是她想管,也不是她能管的了。
“你啊,就是个傻子,活该被柳芽儿骗!”九儿看着图兰欣慰的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刚到女役所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话都说不清楚。那段时间,和柳芽儿在一起,很高兴。现在也感激她,帮我,教我,应该也.....爱过我吧。”图兰喃喃道。
九儿听得直摇头,她今日是下了决心要帮图兰彻底断了这段孽缘,索性将话说开了:“她帮你,是因为她已经把女役所里的人得罪了遍,只有屁都不知道的你才会相信她是个好人,你可不是她的救命稻草么?她教你,她当然要教你了,她不教你,你怎么帮她干活?你仔细想想,你帮她出了多少力?甭管进女役所前家里是干什么的,老子爹官有多大,大家进了女役所便都是奴婢,谁比谁高贵?你看她整天摆小姐架子,有哪个爱搭理她的?只有你,掏心掏肺地鞍前马后,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呢?”
或许是九儿的话说得太重,刺激到了图兰,她原本带着红润光泽的面庞此刻有些惨白。九儿尚嫌力度不够,不依不挠地接着说道:“至于爱你,我不知道是你想的,还是她说的。若是你想的,只能说你天真近乎痴傻;若是她说得,那她也忒不要脸皮了。你们在一起时日不短吧,哪一次你们亲热时,她不带着戒心,畏首畏脚的,生怕你破了她的身子?”
“你......你.......”图兰又惊又恼,羞耻地说不出话来。
屋内的李玉瑶此刻已经明白了八.九分,站在立柱宽宽长长的阴影下,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我说得不对么?你们晚上干那档子事还真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当我瞎还是聋。我就直说了吧,她每次不是说“害怕”、“不舒服”,就是说“不想”,你就怂了。你想想为什么?你也是女人,你怎么就不会害怕,不会不舒服,不会不想?她或许有那么一些依赖你,但是根本不爱你。她还要留着自己的处子之身谋个好出路。雪琼被吴王殿下找麻烦那次,跟她脱不了干系!”
“不.......别说了.......”近乎痊愈的伤疤再次被人揭起,不是那种鲜血淋漓的剧痛,而是不愿回忆不愿想起的钝痛。图兰很想告诉九儿,这些她都知道,她都想过,她只是不想再深究,不愿再回首。
只是图兰还没开口,突然屋里传来云儿的声音:“公主你醒啦,怎么不唤人进来伺候这图兰越来越放肆了,大白天的就跑没影了。刚刚有女役所的人来送东西,好像是听她的旧相识,现在保准和人说闲话偷懒去了.......”
图兰如遭雷击,此刻她感受到真正的惊慌与恐惧。
“图......图兰......你.......没事吧,你脸色怎么这么白.......”九儿也吓了一跳,心想这些龌龊事让公主听到了终归不好,她正想和图兰商量万一三公主听到了该如何解释,就见图兰面无血色,仿佛下一秒气就上不过来了。
李玉瑶回头,果然是云儿拿着一束新鲜的花儿从隔间走了进来,一边插话还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些有的没的,就是没有图兰一样的眼劲儿,打水伺候她梳洗,问问她渴不渴,饿不饿,想吃什么。
“我正找图兰呢,不知道她跑哪去了。你打盆热水过来,叫外面进来两个丫鬟来帮我梳洗。另外吩咐下去,准备些清粥小菜,我饿了。”李玉瑶无声地踱步走到离窗户约莫一丈处,才吩咐道。
窗外的图兰绷紧地心弦终于松了下来,也就是李玉瑶说完话的那一刹那,图兰四肢百骸都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脑内一片空白,只知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还好,还好,我们声音小,公主没有听到,没有听到.......
九儿也暂暂放下心来,她扶起图兰,用口型说:“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图兰无力地点点头,她也要回去伺候李玉瑶梳洗用膳了。
图兰进屋前使劲呼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露出些笑容来。李玉瑶听到图兰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努力让自己表情自然些,“先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她暗暗在心里默念。
“公主醒了。”图兰攥着衣角,眼睛不敢看向李玉瑶。
“嗯,你,你刚刚去哪啦?”李玉瑶故作轻松地问,眼神也没往李玉瑶身上去。
“奴婢,奴婢有个女役所的朋友,来,我和她,说了会话。”图兰支支吾吾的,到底没敢说谎。
“哦,你们说了些什么啊?”李玉瑶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