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敏敏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朝办公室里其它老师看了一下,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稍作迟疑,就跟了过来。
走进校长室,还未等她坐下,李文政就说:“上次,在操场上跟你说过的,我想给你乱点一下鸳鸯谱,你看怎么样?”
孙敏敏羞涩地垂头站在那里,咬着嘴唇不吱声。
“陶顺仁老师,你肯定在意了。小伙子可是一表人才啊,各方面条件也不错。”李文政将陶顺仁的情况讲了一遍,装作开明坦诚的样子说,“当然,婚姻是大事,得由你们自己决定。”说完,他去叫陶顺仁。
陶顺仁是个从农村里考出来的孩子,比孙敏敏还要害羞。他走进校长室,站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
李文政不无醋意地说:“你看看,天生的一对,金童玉女,又都是大学生。用不着我多说什么了,你们自己谈吧。我出去一下,谈完了,不要忘了将门带上。”李文政走出办公室,将门虚掩上,到校园里转悠去了。
过了几天,李文政发现,他们谈上了。谈恋爱真是无师自通的。但奇怪得很,李文政发觉自己也喜欢上了孙敏敏,像当初喜欢陈丽娟一样,开始恋上了她。
他在暗中关注着她,热切期待着她。期待她能在跟陶顺仁谈恋爱的同时,也能眷顾一下他,甚至主动送上门来。
是的,每当看到他们肩并肩地在校园里漫步,成双成对地出入校门,在人群中默默地对视,或者看到他殷勤地给她做这买那,尤其是看到孙敏敏主动去找陶顺仁说话,李文政心里却总是酸溜溜的。
你说怪不怪?这媒是他做的,可他们真的谈上了,他心里却还要发酸,还要没完没了地去追寻孙敏敏。每当看到她亭亭玉立的身影,即使只是远远地瞥上一眼,李文政心里就感到踏实;每当听到孙敏敏清脆悦耳的声音,即使是隔墙有耳地相闻,李文政也禁不住要激动地仄耳谛听,致细辨别,听是否有与他有关的暗示。
当李文政在人群中获得孙敏敏一个眷恋的眼神,他就会感到浑身来劲;在校园里碰到孙敏敏,孙敏敏要是能叫他一声李校长,或者给他一个妩媚的笑容,他这天就能安心地工作了。
是的,李文政的神经变得越来越敏感,有时甚至还莫名其妙地惆怅。无论在什么场合,孙敏敏要是对他视而不见,或不及时回应他关注的目光,李文政就像被抽了筋一样,浑身乏力,四肢发软。
陶顺仁当心眼里感激李文政,因为他给自己介绍的对像实在是太优秀了。这使他深感荣幸,同时也感到有些不安。
一校之长亲自给你作媒,这是对你的重视和肯定,至少是看得起你,而且介绍的是学校里的一个美女教师。
要是你真的能要到她作妻子,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和骄傲啊!
孙敏敏简直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女孩,让人喜欢,叫人着魔。既漂亮,又聪明,还富有内含。所以陶顺仁有些诚惶诚恐,也不够自信。他开始去追求孙敏敏,千方百计想赢得她的心,得到她的爱。
可同是教师,陶顺仁能给她作什么呢?只能在做课间操的时候往她身边站一站,在开会的时候多看她一眼,在孙敏敏办公的时候有事没事地在她门窗前走一走。
当然,也有向她献殷勤的机会。譬如每顿吃饭,陶顺仁要是上午第四节没课,或是下午没什么活动,就早早地到食堂去打了最好的饭菜,端到她的面前。有时工作不忙,陶顺仁就到镇上去买了菜,不声不响地烧好,喊她来吃。晚上只要有空,他就想着法子往她身边凑,不管她乐意不乐意,总要在她身边转一转,冲她笑一笑,没话找话地跟她说句把话。
每逢周末,陶顺仁会更加用心地设法去讨她的欢心,不是邀她去看电影,就是约她上图书室,有时还叫她去逛逛街,或者跳跳舞。陶顺仁还经常给她买这买那,想用物质上的小恩小惠打动她;也不住地问寒问暖,想以真诚的爱情来感化她。
可是,孙敏敏却怎么也不动心。她并不那么容易为小利所动,也不轻易被那种她不欣赏的爱情所感化。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像李文政那样有出息的男人,而不是只懂得哄女人开心的小白脸,不是只晓得围着灶台转的男庸人。
这种小白脸男庸人在大学里和周围多的是,除了后来跟他谈了一年多恋爱的那个乡长的儿子,孙敏敏一个也没有理睬过他们,更没有对谁动过心。
陶顺仁虽然不是这类货色,但孙敏敏对他总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有时甚至冷若冰霜,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样子。要不是李校长作的媒,她就不会答应跟陶顺仁谈。
关键是李校长逼人的色目和权力深深吸引了她,而李校长的心计和大胆,更让她芳寸大乱,甚至意乱情迷。
是的,开学那天来报到的时候,孙敏敏就注意上了这个色目逼人的校长。觉得他的眼睛特别亮,除了有权男人常有的好色外,也似乎有一股一个官场上的男人所常有的锐气,也有一种一个渴望权力和爱情的男人所应有的野心。
所以那天,孙敏敏突然接到李文政的那条招谈短信,心就禁不住一阵急跳。她没有等到六点钟,见楼层上没有了别的老师,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校长室。
李校长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的心跳得更急了。李校长说的话让她大感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孙敏敏更加激动不已。
孙敏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