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感到绝望之际,我看到了底。
底下静悄悄地矗立着一个玩意。
那玩意缠满青藤,咋一眼看下去,还真难以分辨出它的真身呢!
但地底下是一片空旷,就只有这么一个玩意,所以它一定就是我要找的有字墓碑了。
我欢喜不已,顾不得脚下的石阶,快步走下去,摆脱这漫长的地狱路。我走到石碑面前,放下油桶,三两下拨开了青藤,提起油灯,接着变得昏暗的灯光凑上去瞅瞅看这究竟是一块什么玩意。由于灯光变得暗沉的缘故,我查看上面的文字,显得格外的吃力。
墓碑上,用红颜料描的字,但似乎时日已久,所以文字上的颜料已经掉了许多,我想这也就是面具叫我来描字的缘故?
而那字,因为灯光太暗的缘故,又是很古老的文字,我认得也不是很全。尽管如此,我还是特意地认了一下人名,似乎写的是“高长恭”,似乎是个男子的名字。
只可惜我不是女的。
不过也好,被一个男鬼缠着,总好过被一个女鬼缠着,如果是被一个女鬼缠住,以后上厕所嘘嘘怎么破?如果是个男的,我们上厕所嘘嘘时偶尔也会瞥一眼身边男同胞的那根,顺道比一下大小,所以被个男鬼跟着倒也没什么;可如果是个女鬼,估计会尿不出来。
我把青藤除开,还原那古老墓碑的原貌,退后几步,对着墓碑跪下来,双手合十,虔诚地对墓碑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将来意道明:“我叫苏悦,今日前来这里,是来给您老人家扫墓的,这次来访路途遥远……所以也就没有为您准备什么好吃的,您……您这字……这字也掉了许多漆,这次由我来为您装裱装裱……”
这是面具在路上叮嘱的,他让我来的时候,先扫墓,诚心拜拜,不必谈我自己的事情,等我把描金的事情完成了,再请鬼附身也不迟----这可不就是现代人际关系学的道理么?求人办事之前,先把对方给伺候好了,再提自己的事,这样也就不显得那么市侩,拿条件威迫别人了。
我心想这是个厉害的鬼,自然是得当顶级领导般来对待的,所以就对面具的话没有什么异议。
拜完墓之后,我就拿起笔来,为墓碑描字。
不知为何,总觉得洞底里的温度十分底。
我拿笔蘸蘸颜料,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面具给的颜料是透明的粘稠液体,而不是染料。
怪了,描金的话用没有颜的燃料也能描金吗?
不过我是打心底去相信阿银的,阿银为我介绍的面具也应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于是也就没有多想,蘸了透明的染料,却给墓碑描字。
第一笔,把原本的漆涂掉了。
我心里一惊,心想这染料怎么不是覆盖原来的染料,而是把原来的漆给涂掉了?
我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出错了一般,可是我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只能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我没勾一笔,就有一股阴凉的气息闯进了自己的身体,忍不住打一哆嗦。
好不容易坚持着将一个字描完了,我已经全身冷汗,想要继续再描下去,而就在这个时候----
灯灭了!
我顿时感到眼前一黑,晕乎乎地倒了下去,只感觉到有一阵阴风吹拂过,而在意识消散之时,我看见了头顶上那一片星光璀璨的夜空……
我,就要死了吗?篮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