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生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对劲了。赵曼,果然出了问题,而且还跟神神鬼鬼的事情有关。
张天生看着我说:“你想一下,在她的脚踝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我赶紧点头,说:“对对,我今天看到她小腿那里,有一个花的纹身,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纹的,我记得之前,她没有纹身的,就是,奇怪得很。”
张天生盘腿坐起,挑了挑眉毛,一脸严肃,看着我说:“那花是不是深蓝色的,而且纹路繁杂,密密麻麻,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吃了一惊,连连点头:“对对,对对对,你怎么知道,你又跟着我了?”
张天生忽的抬起头来看看头顶天窗,然后轻轻一叹,说:“还是来了,没想到这次来得这么快。安太平呀安太平,我虽然不想让你卷入这些纷争之中,但现在看来,也由不得你了。”
我从未见过这个神经病如此正经地喟叹,一时间紧张无比,只觉这件事难得厉害。张天生低头一看我,继而嘿嘿一笑,又是仰面躺下,哼着小调儿睡觉了。
我一呆,急道:“说话别说一半啊老张,你倒是快说,我女朋友这是怎么了,赶紧的,他现在还在一群混混中间呢!”
张天生笑道:“在混混中间,那你是警察啊,混混还能跟警察比了?你带着真枪实弹的,直接去把那些混混抓起来,不就行了嘛。”
我又急又气,伸手指着张天生就骂:“行,行,你个神经病,我算看错你了,好歹也是一起经历过事情的,我把你当朋友,一有问题就来找你,你却跟我在这里扯淡,行,咱们以后就真别联系了!”
我说着转身就走,张天生笑道:“这话说的,一个多月前你不就跟我说再见了,再也不见我了吗,现在有事儿了你才来联系我,真把我当朋友,这么长时间里,也没见你来找我聊个天啊。”
我愤怒难平,也不理他,径直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张天生又笑:“还有脾气了是不?你要是想当个单身狗,那你就出去,来,来,继续往前走。”
我顿时停下,回头瞪着他。张天生晃悠悠坐起来,笑呵呵地说:“又到我出马了,不过,我还要换身衣服啊。来,乖儿子,把那边挂着的外套给我递过来。”
我心头一喜,但脸上还是装作不情愿,走过去拿起外套给他。他又说:“这边,挂着的裤子给我拿过来。”
我拿了过去。
他又说:“还有还有,把那边挂着的裤衩子给我拿过来,哎呀不是那个四角的,三角裤衩,对对,就是这个。”
我站在旁边,感觉自己像是个侍奉老佛爷的小太监。张天生脱了个精光,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我就喜欢三角裤衩,这样才能显出体型,上次在院里举办的内衣秀,我就是靠这条三角内裤一举夺魁,精神病院张还给我颁了奖状呢,从那以后,我就一直都穿着条裤衩,都一年多了。”
我眼睛睁大,结巴道:“一年多都没洗过?”
“这是荣誉,怎么能洗?”张天生穿好裤子,跳下床来。
我拼命搓着手,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下来。妈的,刚才拿他的内裤,手会不会传染性病?
我狠狠瞪了一眼张天生,他拿着衣服正要穿上,背对着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精壮的后背上,一条紫色的,手臂粗细的纹身,旁枝错节,散布在后背,好似枝繁叶茂的大树一样。
我皱了皱眉,哼了一声说:“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纹身?”
张天生穿好衣服,转过身来,笑道:“纹身嘛,是个男人都该有,这才显得霸气啊。你有吗?”
“赶紧走!”我有些不耐烦:“我女朋友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不是鬼,而是鬼物。”张天生一边走一边说:“你还记得在游乐场那一次,你被野鬼控制,鼻子上飞来的那个白色蝴蝶么?”
我赶紧点头:“记得记得,那不是叫什么吸魂蝶么?”
张天生嗯了一声,说:“对啊,就是吸魂蝶。吸魂蝶就是鬼物中的一种。而这一次,让你女朋友性情大变的,是另外一种鬼物,叫迷途花。”
“迷途花?”我一头雾水,想了想,说:“会不会是,那老奶奶,老奶奶卖给我的那朵花?”
“什么老奶奶,那分明是害了你女朋友的元凶。”张天生冷笑道:“迷途花也是鬼物中的一种,这种花长得虽凋敝,但香味诱人,一旦被人摘取佩戴,几分钟之内,就会让人性情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比如本来温顺善良,就会变得凶残暴怒,本来静若处子,就会变得狡黠如兔。而且,受害者,心里却是讨厌什么性格,约会被迷途花控制,变成这种性格。”
他说到这里,忽的哈哈大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恭喜你呀,恭喜你。”
我推开他手臂,不耐烦地说:“你又犯病了?”
张天生笑道:“恭喜你找了个不错的女朋友呀。你想,中了迷途花的人,都是变成跟自己性格相反的人。你女朋友此刻跟一群小混混在一起乱搞,说明她本性是个很好的姑娘,不错不错。”
一听到“乱搞”这个词,我更觉难受,赶紧推着张天生往外跑。我们打了个车,赶回酒吧门口,我带着张天生就要往里闯,几个大汉拦住去路,其中一个认识我,自然不会让我往里去。
我又急又气,张天生站在一边,正吃着刚才路上买的煎饼果子。我来回走了两步,正考虑要不要报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