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翊辰走后,兰氏叫来自己的贴身周嬷嬷。
周嬷嬷进入屋内,就瞧见兰氏神色焦虑,来回踱步。
“参见夫人。”周嬷嬷行礼。
听见声音,兰氏焦急的神情稍显舒展。
“免礼,你速去查下,看小姐最近是否惹上什么大事端。”
“大事端?”
兰氏点了点点,若有所思的说,“翊尘这丫头,今天有些古怪,我有些担心。她平常很少观察人,如今,我脖子上长了个疹子,她都看到了。这疹子被衣领遮挡着,也是若隐若现露在外头,可翊尘这丫头,偏偏就给瞧上了。你也知道她的秉性,做事情从来都是毛毛糙糙……”
趁兰氏说话间隙,周嬷嬷说“或许是夫人多心了,正巧被她看到了而已。”
“不”兰氏极力反对,“翊尘这丫头,我了解。就算是我多心了,但她从不会主动要求给我抓药,哪怕是捎点药材,她是不会有这份心思的。”兰氏声音有些低沉,想想不免有些伤感。
周嬷嬷认同兰氏的观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兰氏继续说,“我是担心呐,这一会儿请安,一会儿抓药这事情,做的都那么细法,不像是她的作风。她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我这心里跟猫爪似的,一直发慌。”说着,拍了拍心口,长长出了口气。
“好,奴婢这就去查。”
邹翊辰穿过青砖墙的拱门,远远看见几展纸鸢在天空中飞翔,高低远近,错落有致。一阵微风吹过,纸鸢晃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
“时间尚早,怎么会有人选择这个时辰放纸鸢?”邹翊辰看着纸鸢不解的问。
知凝顺着小姐的目光看去,“小姐,再过几日,就是侯家举行赏花宴和放纸鸢大赛的日子,为了在这个比赛里有彩头,侯家可是邀约了咱们盛京的各个勋贵。”
“盛京大多的勋贵,不都是在咱们西边这儿,这还不是邻里之间的小打小闹?这事情之前不都听说了,也没并无稀奇。”邹翊辰平静的说。
“小姐,你昏睡这几天,有所不知,虽说侯家老爷四品官职,可是最近花了大价钱,下了老血本,四处放榜。”紫南把她最近所看到的景象,和打听到的小道消息一一说给两人听。“就连大街小巷到处贴的都是这榜单,就差每家每户了。”
“放什么榜?”邹翊辰疑惑的眼神,看着紫南。
“大赛榜呗,榜上说了,谁要是把纸鸢放的最高,就能赢了这次比赛。侯老爷就把他们家的后罩房,还有数匹良马赏给谁。大家看了后,跟疯了似的没事儿就遛纸鸢玩。”
“想必须也是,这西面的地皮价值不菲,可谓是寸土寸金,咱们家也是因为早年征战有功,才得了西边这么一个位置来。虽是个五进院子,然而价值已不是寻常百姓家所能承受。如今他放榜增加条款,以后罩房和良马作为筹码,自然诱人,大家都想碰个手气。”
“小姐,咱们住的院子是最小的。要是咱们赢得了比赛,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偶尔还可以去后罩房透个气”知凝有些兴奋。
“那后罩房,早已改为马厩了,怕赢得比赛,咱们照样得住在这里了。”紫南一想起现在的状况,像蔫了的萝卜蔫了下去。
“知凝说的甚是,倘若我们真的赢取了比赛,不仅有一马厩,还有数匹良马,没事儿了咱们可以逗马,以马为乐。”
知凝打趣地说:“那就让紫南住在马厩里,与马作伴。”
紫南娇嗔的拍打着知凝。
嬉戏说笑间,三人快路过外院的书房,远远就听到背书声,背书的正是邹翊辰的哥哥——邹景辰,他坐在院子里背书,声音带着男孩子发育期的沙哑。
邹翊辰笑着说:“我们住在这儿,唯一方便的就是,能听着哥哥坐在院子里背书。”
她不由自主的伫足聆听。
“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有恒者,斯可矣。亡……亡……亡……亡什么来着’,他一时想不起来,用手摸了摸下巴,细细回想。
邹翊辰无意识的接上,“‘亡而为有,虚而为盈,约而为泰,难乎有恒矣。’”抑扬顿挫得当,不似一般女孩子娇柔的声音。
院子里的人猛地一惊,纷纷回头。邹翊辰自己也吓了一跳,听见脚步声,匆匆夺路而逃。
脚步声越来越进,房门被打开。开门的男子,正是邹翊辰的哥哥邹景辰,他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只是脚上略有伤疾。扭着身子向门外张望,找寻对诗之人。
这时的邹翊辰,早已带着丫鬟离开了。
邹景辰看见空荡的青石砖上掉着一只耳环,将其捡起,仔细端详。
邹翊辰坐在闺房内的榻上,双手不停搓按太阳穴,眉头紧锁。回想起,刚刚逃跑的过程,邹翊辰,觉得不可思议,慌忙中,自己竟然险些摔倒。要不是两个丫鬟反应灵敏,恐怕自己摔倒在这青砖上了。令她费解的是,自己可谓是身手矫捷,但是当时像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改变她走路的方式,这身体好像已不受自己控制。
思考间隙,突然邹翊辰的腿部开始有些发麻,脸色白如雪,她急忙召唤丫鬟。“知凝,紫南,快快,快扶我起来。”说着将身子前倾,知凝、紫南顺势扶起邹翊辰。只见她,额头的虚汗如雨滴似的落在羽缎衣服和地上,她全身僵硬,步履蹒跚,步子很难迈开,两位丫鬟几乎是将她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