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任松并非傻瓜,被这两个小鬼算计了许多次之后,焉能不知自己这一对儿奴仆的狡诈。
之所以会听信两个小家伙的话,跑来老龙池。纯属懒病发作,灵官老爸传授的肉身锻炼法门自然颇有神效,但皮肉之苦,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各种诡异透的打坐姿式和调息之法,根本不是这怂货能够承受的。所以当初在洛中的时候,就曾问过灵官老爸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调整肉身,之后就对这龙肉念念不忘。
而两个小鬼所说的闷龙,让这怂货动心不已,所以连事情的缘由就不曾细究,便跟着他两一块儿来寻这大蚯蚓。
顺着任如月所指的方向,举目看去,残破的小山村中,一幢新建的二层小洋楼颇为惹眼,这村庄原本贫困,草屋土墙随处可见,连砖瓦平房都没有几幢,那洋楼便如鹤立鸡群,倒也容易分辨。
“这么说,闷龙就在那楼房下面?”看着身边两个小家伙,任松笑嘻嘻的开口说道:“先说说,你们不是说人家四处追杀你两个吗?咋一路都没见着呢?”虽然话说的平静,语气中的揶揄却谁都听的出来。
“难不成追杀到半路,又回家睡觉去了?”见两个小鬼皆不说话,这怂货又接着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叫闷龙呢,还真够闷的!”
洛中俗语“闷”就是笨的意思,而洛中人也常常把笨蛋骂作闷龙,任松如此说,倒也应景儿,见两个小鬼脸上皆是红一阵,白一阵,这怂货得理不饶人道:“果然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换我是那闷龙,追杀的时候定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行,不然啊,就会象西游记里,被人搬的救兵给灭了……奇怪,你两个是怎么就肯定我能打赢那闷龙呢?”
“啊?”被戳破了谎言,旁边的任旺财显的有些慌乱,嘴里嗯啊了半天,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反倒是任如月那小妮子甚是镇定。抬头看了任松一眼,笑嘻嘻的说道:“想不到家主越来越厉害了,唉,只怪小婢一时性急,想了这么蹩脚个借口……说真的,没想到……”
她本想说:“没想到家主居然会动脑子想问题了。”只是想到还要求任松相助,这句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本来任松以前并非愚蠢,只是生性懒散,性子又怂,凡事从不曾有自己的主意,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遇到问题也从不愿多想。随遇而安的脾气也让他常常被人误作笨蛋一样支使。
也正因为如此,任如月才会信口胡编一个压根就经不起推敲的理由,只道还会和以往一样,把这笨蛋家主支使的团团转。却被任松轻易抓住了马脚。
小妮子此时心中却也不慌,即然这位家主已经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却依然根着一块来到这老龙池,自然是对那闷龙起了心思,那么事情就有商量的余地。
她和任旺财两个小鬼,原本跟在那狐妖肖恬恬的身边,那位太阴妖后原本对她们也算不错,用自己的法力替她两个临时压下了与任松这个家主还有东平那纸扎真身的联系。倒让两个小家伙过了几天无拘无束的日子。
后来,那位监察神君李静香赶到铁馒头,抓了肖恬恬,四处搜寻七杀将军未果,却将那鬼王的巢穴给烧成了白地,东平恶鬼跑的无影无踪,而两个小家伙的纸扎真身却被大火烧成了灰烬,虽然说再也不用被夹在两头难做,但与任松这个主人之间的因果联系也陡然急涨,肖恬恬的法力根本压不下去。
自此后,两个提心吊胆的家伙即不敢再跟着那狐妖,却又没胆子去见任松,只能远远的跟着那怂货,尤其当知道任松这位家主居然是巡天灵官的私生神子,心中更是恐惧。而之后任松在城隍庙大展神威,两个小鬼在远处看的清楚。
他两个本是与任松定过神契的奴仆,而任松最初抵御地狱孽火时,从脑后迸出的两点金光,正是这两个小鬼的功德愿力,但因为认了主家,这功德愿力便不归她两个支使,唯有任松这个家主可以动用。
不过两个小鬼也趁着那两点金光出现之时,再次躲了进去,藏身于这怂货的神魂之中,因为点神主的关系,两个纸人便如同任松神魂中的一部分,自然不会有任何排斥,所以,连那位灵官老爸也没看出任松有何不妥。
此后一路随着任松一路再次到了东平,原本两个小鬼只是想修复与这位家主的关系,在任松迷路之后,特意化作两只怪鸟为其带路。当初在妖后肖恬恬的手下,倒也学了不少法术,若论起本事来比这位怂货家主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两个兵分两路,一个跟着任松,一个跟着宋老伯那伙鬼差,最后再用黄符包裹着石子给这怂货留言。其实任松所见的黄符字条,除了第一张确是宋老伯所留,剩下的全都是两个小鬼写的。
说起来也是那位宋城隍的失误,见任松能用万向宝轮,又听说他爹是灵官,料想这娃儿的道行应该不错,再加上听胡、李二鬼说过他已修成鬼仙,四大神通之一的瞬息千里也曾亲见任松使用过,所以那纸条才会写的如此简单,若按正常情形,这怂货展开神通,紧随着他们的灵车,二十里之地不过分分钟的事儿,前脚追着后脚自然不会错过。
谁会想到任松如此倒霉,神通没有,法术不会。靠着两条腿跑上山就花了半日的光景,此后时间更长,与老宋等人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一开始,见这位任家主迷了路,两个一心想与其修复关系的纸扎奴仆倒也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