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给自己递过来一个疑惑的目光,郑雁卿当即摇了摇头,佯装一副不知缘由的模样,这才逃过了父亲的追问。
当然了,郑雁卿其实是知道来人是谁的!他在汝阴县就没有多少熟识的人,更何况是漂亮姑娘,能让自己无良堂兄放下身段亲自过去招待的,除了楚袖馆来人估计也没有几个了。
父子二人跟在福伯身后,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好不温馨,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郑家老宅。
郑老爷原本是想亲赴前院的宴客厅与来人作陪的,但是在他从家中仆从口中得知来人乃是楚袖馆的风尘女子后,便沉默了片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让福伯领着郑雁卿过去与来人见面,而他自己则随便寻了个由头当即离开了。
郑雁卿再得知以后福伯要跟着自己外出求学,而且他还要管着自己的钱袋子后,便开始刻意地交好眼前这位老人。
一路上不是虚寒就是问暖,直把福伯弄得都有些受宠若惊了。郑雁卿毕竟两世为人,智商高、情商也是不低,自然知道与人相处之道,在他可以为之下,不仅很快地交好了本就对他不错老人,而且还从他的口中知晓了郑家许多隐晦的秘闻。
比如说,郑家老太爷临终之前向天发的那些毒誓了;不如说,老夫人在老太爷故去后,一直吃斋念佛了;比如说,原本郑雁卿院子里留用的侍婢翠屏是老夫人用来给郑雁卿作通房丫鬟的,后来见她不作为、没担当就又调回自己院子里调教了;再比如说,郑老爷年轻的时候与人在县城里为了一个花魁娘子大打出手,惹得还在身孕的夫人不快,险些小产的事儿了….
“呃~!”郑雁卿原本还以为父亲是在得知来人身份后,看不起她们才不愿接见的,原来他是怕母亲吃错、发脾气才会借故回避的啊!
“那福伯,我至今也未曾听闻父亲有纳妾的举动,是否与此是有关啊?!”被燃起八卦之魂的郑雁卿十分鸡婆的问道。
“咳咳,少爷果然高见!”福伯打量了下四周,见路上没有行人,这才压着嗓子说道:“少爷,今个老奴也就是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要保密别转手把老奴给卖了!”
郑雁卿一听有戏,也学者福伯的样子压着嗓音问道:“福伯你放心,我郑雁卿虽说不是一诺千金的好汉,但是这点事我还是省得的,福伯你赶紧与我说道说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因由啊?咱们郑家也不差钱,父亲也样貌堂堂的,怎么就没听说过他有纳妾的举动啊!”
“这可不是差不差钱的问题!也不是老爷长得亮不亮堂的问题!”福伯稍稍卖了个关子这才悠悠地说道:“也就是小少爷你生的晚才不知道,当初咱家大爷还是为少爷的时候,着实长得一表人才,而且他还早早地就取中了秀才功名,在咱们这十里八乡可是难得的fēng_liú人物,城里面多少名媛贵女也都对咱家大爷爱慕有加的,也就是后来二老太爷在他做官的地方为大爷寻了门亲才打消了那些个人的想法。原本两家已经约定好了,过完一年就正是迎亲,大家当时都乐了呵呵的,以为这事儿到这就算板上订钉了的。”
“可哪曾想,咱家大爷端不是个常人,只有一回,大爷出门拜访友人从丘李村路过,不想却让他遇到了夫人。不知怎么的,夫人就被大爷相中了眼,回到家中更是念念难忘,为此险些大病一场,后来还是老夫人私下询问才叫大爷支支吾吾地说出真相。当时老夫人知晓后也没当回事,只是告诫大爷安心修养,日后待他娶了二老太爷为他牵的那门亲事后,自会将夫人当作妾室迎娶过门的。大爷得到老夫人的恩令后,当即病就好了大半,却不知他又发了什么疯,竟然连夜赶至夫人家中,还将事由因果一并道出,哪知道咱们夫人也是个面柔内坚的泼辣女子,她本就与大爷不熟识,更何况咱家大爷毫无征兆地对一个跑到一个正经女子家中说出这么一番下作的话,直叫夫人当场用扫帚捻了出去,事后更是对大爷放出许多狠话。”
“大爷也是个不死心的,这件事后,仍旧每日到咱们夫人家中对她嘘寒问暖、关怀有加,起初夫人是不大乐意的,大都以夫人赶人出门结尾。后来许是被打动了,慢慢也就勉强接受了大爷爱护的举动,只是她当时已经言明此生不会做妾,更放出狠话若大爷真的诚心要迎娶夫人,此生亦不能纳妾。对此,咱家大爷自是乐意,可是老夫人与二老太爷那肯定不会同意的,后来大爷犟脾气一上来,整日的不吃不喝,只是几日过去就变得神、形消瘦,无奈之下老夫人才做主告知二老太爷那里咱们要悔亲,二老太爷起是不大乐意的,后来经过一番盘查才得知咱们夫人的祖父乃是二老太爷的发蒙恩师,这般铁瓷的关系,如何再敢阻拦,这才答应此事。而咱们大爷再得了家中长辈的支持后,又怕夫人那里变卦,他就当场发下重誓愿一生不会纳妾只为迎娶夫人过门,言明终生不会纳妾,原本以为这般诚意该够咱们夫人应下喜事了吧。却不想,夫人更是心硬,非逼着大爷立下字据才能与大爷喜结良缘,无奈之下,咱家大爷把心一横也就签下了字据,这才圆满地解决了此事,而那张字据至今被咱家夫人收藏着呢!”
“试问,咱家大爷那般爱护颜面之人,哪敢违背誓言纳取新妾!”
听完福伯戏剧性的叙述后,郑雁卿不由得大笑起来,只觉得父亲的做法着实可爱的紧。
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