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一愣,刚借了他的身份,视而不见不好罢?
她有点蠢蠢的道:“七爷”。
七爷只觉这姑娘虽然不大聪明,但极能折腾,不似一般弱质女子遇事惊慌失措、坐以待毙。最末该是能平安回了敬安伯府的罢。
他不禁微微一笑。
薛池只觉得他眼角眉梢有星光流溢,心跳不由快了一拍。
却见他一抖缰绳,马匹扬蹄,一下疾行而去。而另一只手扬起,指头一松,纸张像一只被放飞的纸鸢,呼啦一声高高飞起。
薛池:太贱了!还到她手上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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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天色渐暗。薛池拖着疲惫的步伐往云来客栈去。
远远的便见客栈外星星点点的火光,她走近一看,原来停了数辆马车,将巷口堵得水泄不通,车角上俱挑着气死风马灯。
薛池心中一动,加快了脚步。
却见院门口立了一个妇人,她听到脚步声,转过脸来,见着薛池,欣喜的一笑:“大姑娘!”
薛池激动的几步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信娘!你们可都还好?”
信娘的怀抱柔软,薛池想及这几日的惊心,不由有种见了亲人一般的委屈。薛池从小亲缘薄,与这三人朝夕相处一年半,已是隐隐将她们当成了亲人。
信娘拍了拍她的背:“我们都好!只忧心着姑娘。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见着你张贴的寻人告示,便赶紧找着了这间客栈,谁知竟等到这时,好让人心焦!”
薛池皱着眉:“我怕你们见不着,从早贴到晚,两只手都酸得举不起来啦。”
信娘道:“好了,快随我走,夫人正等着你呢,也不知急成什么样了。”
薛池道:“我且得去谢一谢刘婶子。”说着站直了,整了整衣裳,往院里走去。
刘婶子正与刘大憨坐在屋中,刘大憨颇为拘束,而刘婶子倒是沉稳自若。
薛池笑着快步走近:“刘叔,婶子!”
两人一下站起,刘婶子笑得欣慰:“恭喜融姑娘寻得家人。”
薛池道:“没有婶子收留,只怕还要多受许多磋磨。”说着从袖里拿出用剩的银票来:“婶子雪中送炭,多少银两也不能足表谢意,这些银两不过是安一安我的心,婶子不要推辞。”
刘婶子却是坚决的推回了薛池的手。
薛池还要再说,刘婶子却握住了她的手:“姑娘快别提金啊银啊的,我这还有个不情之请呢。”
薛池惊讶。
信娘虽没报了家门,但令离城太守派了家人陪同来寻人,定然不是普通人家,因此她坐在屋中枯等之时,早已生出个主意来。
薛池微笑:“婶子只管说,办得到的,必不推迟。”
刘婶子未语先哽噎,垂首擦了眼角,这才平稳下声音:“此事有关凌云姑娘。”
薛池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接着说。
刘婶子道:“先前听姑娘家人说,要回平城去。”
薛池点头应是。
“姑娘想来非富既贵,来日回了平城,可否请家人照看凌云姑娘?”
薛池奇怪:“凌云姑娘她……?”
刘婶子难以启齿,终是:“凌云姑娘是倾月坊中人。”看薛池一脸迷茫,只得继续道:“倾月坊是平城四大乐坊之一。凌云姑娘是歌舞伎……”
薛池拧起了眉,拿不准歌舞伎的概念,应该和妓|女不同吧?
刘婶子眼泪簌簌而下:“她身份低贱,但有两个银钱的,便能对她呼来喝去的,也不知受了多少欺凌,还请融姑娘回了平城,托了家人稍加看顾。”
薛池面泛难色。
刘婶子道:“我知道为难姑娘了,好人家的女儿却要去关照一个歌舞伎,怕是也难以对家人开口,不如……”
薛池忙道:“不是,婶子。实在是我情形特殊,也不知自己能否说得上话……唉,只能答应婶子尽力而为。”
刘婶子有些失望,但也知是强人所难,当下万般暗忍,方地收住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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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抬眼去看,见小曹氏面色淡淡的不见异样,但手中棋子举着,迟迟不落。
赵夫人心知她神思不属,也不出声,心道这融姑娘丢了这遭,也不知如今是何种情形。
却见柴嬷嬷满面喜色的从外头快步走进:“夫人,来了来了!马车已进了二门!”
小曹氏手一撑站了起来,不意将棋盘按得一歪,乱了棋子。
赵夫人连忙道:“不下了不下了,我棋力不够,早已是撑不住了,融大姑娘来得正好,倒是救了我了!”
将棋子往边上一扫,就去扶小曹氏:“还望夫人赏个脸,让我也迎一迎大姑娘。”
她这么知趣,小曹氏也不禁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笑着与她携手往外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