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醉,醒来便是第二天中午。
厚重的窗帘阻挡着外面的阳光,屋里黑沉沉的,床头有一盏昏暗的壁灯,因为男人的姿势变换,微弱的光好,恰好打进他的眼帘。
男人趴卧在酒店总统套房的大床上,深刻隽雅的五官,深深的陷进松软舒适的枕头里,眉心微皱,似是睡的不太好,又似是因为宿醉而头疼。
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大阳穴,他翻身。
没有穿上衣,柔滑的丝被翻拱下,露出他半截肤色均匀,透发着力量的背肌醢。
靠在床头,他适应着微弱的光线,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他预期中的人影,不由些许失望。手机在触手可及的位置,抻手取过,看时间,中午十二点零五分。
昨夜喝的太醉,宁呈森虽然记忆不清,但大约能够猜到,为什么他没有回南都奥园,而是住在了香格里拉的酒店套房。
三十四年,他从来没有醉到如此不省人事过缇。
以前是不喝,后来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不能喝,即使喝,也会有分寸。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醉酒,会是怎样的一个状态。
会胡言乱语吗?还是只安静的沉睡?
思及此,男人深邃的瞳眸骤缩,他给向敬年打电话,甚至感觉到了胸腔内那不规则的心跳,砰砰砰……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可是,他压抑不住。
手机那端向敬年接的很慢,嘟嘟嘟的连线声,始终在耳旁敲击着,折磨的他几乎要摔破手里那支轻薄的机子。
好在,在他耐心消失的最后一秒前,向敬年说话了。
“昨天晚上,谁把我弄上来的?”宁呈森的声音,既哑且浊。
“我。”向敬年言简意赅。
“醉酒后,我有没有说不应该说的话?”宁呈森如此问,竟含着一些些的小心翼翼。
不知是不是故意让他着急,向敬年半秒沉吟:“……没有,你酒性好的不得了,睡的大概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沉。”
宁呈森放心的松了口气。
然后向敬年又说:“就算她知道又如何?反正大家都知道你们结婚了。”
向敬年觉得无所谓,可宁呈森却不这么认为。
对他来说,比起忧愁满腹,他更愿意米初妍活的没心没肺。
向敬年在电话里说,昨天夜里,大家应该都会在背地里唾弃他。若不是他有老婆孩子,估计他们都会以为他暗恋新郎官。
宁呈森问他为什么?
向敬年说,因为他在他们两口子的新婚之夜,硬是哄走了新娘子,然后霸占了新郎官整整两个小时。
宁呈森不解。
向敬年烦躁的解释:“虽然我不屑你的隐瞒,但我必须确定你不会胡言乱语我才敢放心的把你交给你老婆!要不然你酒醒后找我算账怎么办?!”
如此,竟是让宁呈森骤然失笑,而后道:“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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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洗漱,更衣。
离开卧室的宁呈森,浑身清爽,眉心疲态,再不见半分。
午后的阳光,迎面而来,铺铺洒洒的浸透着纤尘不染的玻璃墙,穿透的光芒有折影,嚣张的霸占了整个客厅的欧式沙发,空气中有尘埃悬浮,而另一侧的小厨房,竟有锅碗瓢盆的轻响。
这里不是南都奥园,可却是有南都奥园一样的生活气息。
宁呈森不自觉勾了唇,脚步朝着小厨房过去……
他刻意把脚步放的很轻,为的是不惊扰她。
然后,他在客厅边缘的装饰柜上,环臂倚靠。
视野中,如预期般的出现了她小小的身影,轻盈的穿梭在流理台前,一会儿洗菜,一会儿揭锅,一会儿翻冰箱。
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流理台上摆满了东西。
那只灶台上半开的锅里,不知熬着什么,香气四溢,从小小的厨房,飘散到外头,再到他鼻端,沁入肺腑。
这里是酒店的顶层,采光极好。
阳光不仅透进了整个客厅,也透进了整个厨房。
她在灶台前用勺子搅着锅里的东西,微微弯腰,闻了闻,似是极满意的喟叹了声,接着又用勺子盛起了些,浅尝。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此刻,唇是不是弯起。
可是他看得到她的整个背影,清清楚楚……
天气越发暖和,她穿着薄薄的白色长袖针织衫,蓝色的牛仔裤,脚上踏着的是酒店的室内拖,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可他却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黑发长至半腰,大约是因为忙碌而不方便,她把长发绑成高高的马尾,露出那截白皙晶莹到毫无瑕疵的鹅颈。
很难得,那上面,竟然连一颗小小的痣都没有,只除了稀薄的绒毛,在阳光打射下,白花花的,便是再无任何的杂志。
他好像还没有跟她说……
当日他在济山大学跟她求婚之时买的那枚戒指,不是什么顶级的设计款,但就因为戒指上那小小的天鹅吸引了他。
或者更准确的说,吸引他移不开眸的,是那只小天鹅的小鹅颈,那样的晶莹无瑕疵,像极了她。
他当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买下来了。
结果迟迟未送出去,自己又喜欢的紧,无事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瞧瞧,结果就把首饰盒子都不知摆哪儿去了。
看到她关了火,他才又上前两步。
许是感觉到了身后他的脚步声,她倏然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