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平青说:“创世的年中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现在你和学森是你爷爷看上的两个候选人,到底能否得到创世接班人这个位置,要看你如何做了。”
学森,聂学森,聂霆炀的堂弟。
聂霆炀问:“那这还需要父亲指点一二。”
“你别跟我装糊涂,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到底什么时候跟颜言说那8%唐氏股份的事情?你们结婚已经好几个月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半年的时间,可现在马上就半年了,我也没见你有什么行动!”
“我改变主意了,这样总行吧?我觉得半年时间太短。”
“半年太短,那你打算要多长时间?一年?两年?五年?阿炀,你不小了,能不能成熟一点?下周一是唐震的生日,你带着颜言去给他祝寿,顺便提一下股份的事情。”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
后来他们父子又说了什么颜言就没听清楚了,她去楼下厨房接了杯水,站在厨房里喝完,然后又接了一杯这才离开厨房,上楼的时候在楼梯上跟聂平青碰面。
他没搭理她,她当然也没自讨没趣,两人像陌生人,本来也就是陌生人,他下楼,她上楼。
后来聂霆炀回到卧室,见她靠在床头,就问她怎么还没睡,她说睡不着,口渴去楼下接了杯水,他便没说什么,他们做了一次后他去洗了澡,回来后就抱着她睡了。
他似乎很累,她还没睡着他就已经睡着了,但不同于以往的是,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一直皱着,两只手臂使劲地勒紧她,弄得她呼吸都是艰难的。
她始终都猜不透这个男人,无论他的温柔,他的暴戾,都是那么的难以捉摸。
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是极其危险的,而这却是在一开始接近他的时候她不曾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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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颜言没有去上班,而是带着聂宇辰去了游乐场,这孩子说他还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场。
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她就不去追究了,但有一点,的确是真的,他还从来没有跟他的妈妈一起去过游乐场。
聂霆炀因为还有手术,所以就让童华开车送她跟聂宇辰来了游乐场,并且全程陪伴,负责他们的安全。
“妈咪,你看!”聂宇辰指着旋转木马。
这大概是所有的孩子小时候都喜欢玩的一项目吧,颜言记得她从小到大就坐过一次旋转木马。
是十八岁刚刚怀孕的时候,那段时间妈妈的病情还没有缓解,她又妊娠反应,那时候她比现在还要瘦。
那天那个人给了她一万块钱,说是给她的零花钱,她在去医院的路上,听到一个小女孩跟她妈妈说要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她也想去,因为她还从来没有坐过旋转木马。
那是她第一次坐旋转木马,至今回忆那种感觉都无法忘记,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愉悦心情。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时间沧桑了那颗童心。
人生,就像是一个旋转木马,不停的旋转,旋转,到最后头晕了眼花了……一生便过去了。
记得曾看过这样几句话,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相处,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可当那颗心真的沧桑,坐旋转木马就能回到当初吗?就能当一切从未发生过吗?
怎可能!
行走人世间会遇到太多太多的事情,有些一转身便会忘记,可有些却到死都刻在心头。
孩子的欢笑在耳畔回荡着,如同当年的自己,没有人陪伴,却一样笑得灿烂。
可如今,却再也笑不出来。
“妈咪,妈咪。”聂宇辰叫了她好几声,她这才回过神,扯了下唇角,“怎么了小辰?”
聂宇辰坐在她的右前方,扭头看她,“妈咪,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虽然面对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可是那双眼睛却放佛能洞察她的内心,那是一双跟聂霆炀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如黑宝石一般,只是未曾涉世所以清澈见底。
“小辰如果有一天妈咪离开你了,你会想妈咪吗?”她问。
“妈咪,你要离开小辰了吗?”笑容顿时就从孩子的脸上消失,他咧着身子去拉她,“妈咪,你不要离开小辰好不好?小辰不想没有妈咪。”
颜言也伸出手,拉住他的小手,勾起嘴唇,“妈咪只是打个比方,妈咪不离开小辰。”
“嗯!那我们拉勾勾!”
拉勾勾?那是承诺,是需要遵守的。
可她却终究会言而无信的,但眼下她却不得不承诺。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聂宇辰要抱抱,游乐场有照相馆,她忽然发现这个孩子问她叫了好多个妈咪,可她跟他却从来还没有一个合影。
10元三张照片,三分钟洗出来,她跟聂宇辰照了三张。
冲洗照片的时候,老板说:“你儿子跟你长得可真像,几岁了?”
“我四岁了!妈咪,伯伯说我跟你长得像!”聂宇辰自豪地抱着颜言的脖子,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似乎是不满意,又在她的嘴上亲了亲,“咯咯”地笑了起来,“妈咪,我是你的儿子,你是我的妈咪。”
这不是第一个人说聂宇辰跟她长得像了,幼儿园的老师这样说过,嘟嘟和倩倩也这样说过,就连聂霆炀自己都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