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成焕继续找卞海波商议私下悄然运作。
可是,说来容易,做来难,究竟怎么弄,相当伤脑筋。要知道,这是个大活人,不是一样东西,一个玩物,可以任由摆布,并且,这个大活人不听从摆布,弄不好,动静很大。何况,做法事是有一定程式和规模的,同样必须有相当大的动静。不说是大张旗鼓嘛,也必须备有这一类发出清脆高亢声响的器物来。据了解,请阴阳先生或者说是请道士,在医院尤其病房是根本行不通的,要设专门的道场,举行正规仪式,如此情形,别说是瞒天瞒地,即使想瞒过医院也是不可能的。在医院这种必须肃静的场合,一点响动都会产生莫大动静,显然是不合时宜,不切实际。一个大活人在医院病床上,且神志不清不听使唤,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悄然进行,可想而知。
更关键是要请阴阳先生,然后,按照阴阳先生授意作相应安排。现在,江成焕知道了上哪儿去请阴阳先生,就是不知道怎么运作。
“阴阳先生嘛,是完全可以去道观请的,这个不难,”江成焕有目的引导,“难的是怎样把这个女孩弄出去。别想在医院里张罗。”
卞海波点了点头,“我们可以上宝灵观去,那儿有阴阳先生。”
江成焕没有吱声,因为,这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卞海波会很快同自己想到一起来。他歪着头,楞楞地盯着卞海波。
其实,即使九凤她们不提醒,他也是知道宝灵观的,因为,他之前去过。那是今年春节的时候,他一家人上去烧过香磕了头,是为了保佑一家人平安健康。当然,他是悄悄去的,因为,干他们这一行不允许有这种信从的,因而说出来不好听。他只能私下里默默信奉着。
经文上说,“莫道天宫远,诚心福自来。”他知道一个人的信仰十分重要,不论是什么信仰,反正他坚信这种说法,却不曾想原来阴阳先生也在道观里头。
“首先要上道观,不忘朝拜进贡香火果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把女孩弄过去。”卞海波继续说着,“但难就难在这里,没有什么好办法把女孩弄上山去,这似乎是个过不去的坎。”
“不行,不行……”江成焕连连摆手。
的确如此,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没办法操作,道观再不远,也是必须坐车子去,那医院怎么交待,夏可欣怎么交待,是无法隐瞒的。再说了,那是个疯子,不容易配合的,何况,这个女孩见到他就撒泼,至今,他还搞不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还说,这个女孩还同自己切割这掉呢?
“你是这不行,那不行的,可总得想个行得通的办法啊!”卞海波见江成焕一脸犹豫,有点急躁。
“要不,干脆去道观走一遭再说,看能否把道士请下山来。”江成焕试探着问道。
“说哪儿的话,暂且不提道场布局的气派、场景,单单作法事本身,也不是悄无声息进行的,是有一套仪式,那响动大得去了,上医院来,还不把医院闹翻了。不行,万万不行的……”卞海波同样摆手。
“这么说是行不通喽。”江成焕似乎有点气馁,“那么,还是干脆打消这个念头。”
其实,他是故意这样,是激将法。
“还有一个办法,”约么沉默了一刻钟,卞海波忽然开口了,“那就是说通夏可欣,然后,跟医院说一声,说是按排女孩去做法医鉴定,需要一个上午的时间,趁这个空档,把她带出去。”
“咦,这是个好办法,还是你脑袋瓜子活泛,想到这一茬上来了,应该有戏,”江成焕如同小孩般地跺起脚来,“夏可欣那儿由我负责沟通去。”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卞海波似乎下定了决心,“不过,我俩得做好受纪律处分的思想准备。”
“嗨,不管这些了,先做了再说。”
虽然这么说,其实,卞海波也不太清楚道观的具体规定和要求。既然这么定下来,他俩便跑去再说。
前面说过了,这座道观,江成焕有点熟悉,曾经上来过,纯粹是寻求一种心理上的慰藉,觉着来了,心里便踏实了。但这次来,显然目的不同,有着明确意图,是为了别人,替别人解厄禳灾,驱邪消灾。置身其外,因而不太担心。更关键,有卞海波顶着。
这座道观的道长较为不同,是个女道士,并且,相当年轻,不过三十岁的样子,一身灰色长袍,伫立在道观这种特定环境下,有一种独特气质,因而,善男信女容易忽略她的年龄和出处而尊为圣出。
当然,虽贵为道长,但毕竟是个女人,在江成焕眼里,是端庄、典雅、大方,细细瞧去,还是不乏那份女人味儿,只是在特定情境下,那份女性的美貌、丽质,直至尘世纷扰,似乎被层层包裹了进去,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令人肃然起敬,江成焕不敢滋生半点非份臆想。
女道长明白他俩的来意,跟之前他俩预料的一样,她慢条斯理,却不乏逻辑性地阐明道家施法行善的宗旨,依科阐事。当她获取相关情况之后,同样认为医院乃属救死扶伤、祛病驱邪的场所,自是杀气很重,与道教宗旨相逆,是不适宜设道场做法事的,更不适宜做专场法事驱邪,认为施主不妨移身山上做专场法事,更妥当些。
俩人点头表示遵循。接着,女道长继续说道,观中每逢重要节假日,祖师圣诞日,都要举行祝寿、庆贺典礼等道场,都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