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由远及近,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向着河滩之上聚居的蛮人棚户地而来,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包围圈,将这片区域完全的包围了起来。这引起了所有蛮人的恐慌,他们从低矮的窝棚里钻了出来,面带惊恐之色地看着正在逼近的军队,男人们手里紧紧地攥紧了各种武器。
说是武器,其实倒真是抬举了这些东西,一部分手里握着的,只不过是一些菜刀,羊叉,锄头等农具,削尖的木棍是他们手中最多的,也是最易得到的东西。这些武器在全副武装的军队面前,跟烧火棍又有什么区别。
妇妇孩子被围在中间,男人们站在外围,人人脸上都露出了悲愤之色,在所有人的心中,都认为明人终于恼羞成怒,露出了他们的本来面目,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这些天来,各种各样的传言,似乎得到了印证。妇女们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孩子,跌坐在队伍的正中央,低低的啜泣着,为他们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远处的军队停了下来,没有再向前逼近,远处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一队骑兵迅速从县城方向开了过来,包围蛮人的步卒两边分开,让开了一条通道,一面日月大旗赫然映入到了所有蛮人的视野之中。
镶着黄边的日月明旗,火红的烈火战刀骷髅旗,一些年长的有地位的蛮人明白这两面大旗代表着什么。
明国的皇帝,竟然亲自驾临到了这个地方。
两面大旗停了下来,肃然而立,全身覆甲,杀气腾腾的骑兵给蛮人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即便是手里握着简陋的武器,但在这样的军队面前,一股渺小的感觉不由自主的从内心深处升腾而起,如果冲突爆发,对方或者只要一次冲锋,便足以将这里所有的蛮人都解决掉。
与步兵一样,这些骑兵也停了下来,但在他们的后方,却还有车队在源源不绝的开进来,那是一些马车,而马车上装着一袋袋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这些马车没有停,一直在向前走,走到了距离蛮人只有数十步远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一员武将也在这个时候跃马冲了过来。
策马到了马车的前方,武将翻身下马,双手空空,没有任何武器,全身上下,也没有看到任何武器。
他大步向着蛮人走来。
不知明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蛮人们警惕地看着这个明国武将,也看着他身后那些马车。
“是王贵!”人群之中有人大叫了起来。王贵,曾在慕容宏的燕国之中身居高位,而这些蛮人当中,也有不少的曾经的燕国贵族,对于这位统带了几万人的过去的燕国武将,当然是认得的。
因为认得王贵,所以人群之中出现了阵阵骚乱,在蛮人的心中,如果不是王贵的阵前反叛,或者燕国不会败得如此之速,他们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田地。
“这个叛徒!”
“杀了他!”
人群之中有人吼叫了起来,但马上又被压制了下去,很显然,现在不是他们能不能杀得了王贵的问题,而是王贵将会如何处置他们的问题,别说现在明国的皇帝的旗帜正在远处飘扬,单是一个王贵,便足以轻而易举的将他们统统灭杀。
对于蛮人的喧嚣,王贵神色不动,脚下也没有停留,而是一直向前,走到了蛮人的面前。
站在蛮人队伍最前方的,是一位曾经的燕国贵族,蛮人慕容部的一位长老,现在,也是合宜县所有蛮人的精神领袖。
“慕容长老,我来晚了。”王贵双手抱拳,向着对方施了一礼。
慕容冲冷冷的瞪视着王贵:“王将军,你今日是来送我们归西的吗?”
王贵一笑:“慕容长老,您多虑了,今日王贵是来请罪的,北地四郡新归大明,合四郡为一郡,又是战火初熄,诸事繁杂,王贵一时之间没有关注到这里,以至于让奸人蒙蔽,使诸位受苦了。今日王贵陪同大明皇帝到此,就是奉陛下之命,特来拨乱反正,亦是让诸位不再受苦。”
慕容冲盯着王贵,满脸却是不信任的神色。
王贵微微一笑,伸手向后招了招,远处,数名士兵拖着一个软瘫如泥的人走了过来。到了王贵面前,将那人往地上一掷,那人如同一条蛆虫一般的蠕动着,满脸都是惊恐之色,嘴里荷荷有声,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正是这合力县的县令霍昆。
“此人无法无天,屈解陛下对你们的安置之词,手段恶劣,品性下作,让人作呕,大明皇帝明察秋毫,决不能容这样的小人坏了朝廷大策,所以今日当着诸位之面,将其处死,以示朝廷诚意。”说完这句话,王贵抬了抬下巴。
他身后一名士兵上前一步,呛的一怕拔出刀来,手起刀落,在地上挣扎着的霍昆顿时身首异处,血溅当场,近处的蛮人们顿时惊叫起来。
慕容冲脸色有些复杂地盯着血泊之中的霍昆。
杀了一个人,王贵脸上却是看不到一丝异色,反手指着身后的十几两马车,“慕容长老,这是我们运过来的一些粮食,陛下得知这些日子你们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甚是心痛,别得先不说,你们把这些粮食先拿走,生火做饭,先饱饮的吃上一顿,然后我们再坐下来慢慢谈可好?”
“既然是要谈,你们的军队将我们包围起来是什么意思?”他冷然问道。
王贵微微一笑,“慕容长老,你也看到了,大明的皇帝到了这里,作为一名将领,抚远郡的郡守,必须要对皇帝的安全负责,这也是应有之意,我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