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半天,小刘团长自己先绷不住了,噗呲一声,居然笑了出来。李得一被师哥笑得莫名其妙,也不敢放声。笑够了,小刘团长扬声问道:“我问你,如今在咱们定北守备团,你是什么军职?”
“副团长。”李得一惴惴答道。
小刘团长点点头:“恩,知道就好。我问你,若遇紧急战事,团长不在,副团长有权如何啊?”
“临机专断。”李得一两眼一亮,答的特大声。
“就是嘛,你现在是副团长,我当时不在营中,你自然有权如此处置。我刚才踹你一脚,是因着你忘了这军规条例,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你做的没错,今天要不是你引突辽骑兵进入咱的埋伏地,咱们还打不了这个胜仗。”
原来今天,李得一刚冲出门,小刘团长就从浊水河上游回来了。好几天没见着师弟,小刘团长一回来,就到处找人。结果找来找去,就知道师弟单人匹骡去救自己的小舅子去了。小刘团长娶了李秀鸣,这李无敌当然就是他小舅子了。
小刘团长毕竟年长几岁,作战经验丰富,一听这消息,当即就判断这场仗小不了,师弟自己一人前去,肯定不够。对着沙盘仔细观察了一阵,小刘医官选出几个设伏的地点,决定趁机狠狠坑突辽人一把。
带着兵马出营之后没走多远,小刘团长先遇到撤退回来的王壮彪和那五百骑兵。王壮彪把战场上的具体情况给小刘团长一说,小刘团长当即决定,在西坡子村附近伏击突辽骑兵,并且派出王壮彪带着那五百骑兵诱敌,顺便接应师弟。
以上,就是这场大战之前的全部经过。
听师哥不责怪自己,李得一当即松了一大口气,赶紧说起别的事情来,想把这一篇揭过去,“师哥,你说突辽人会不会再来报复咱?毕竟突辽人在咱手上可是吃了这么个大亏。”
小刘团长摇摇头,说道:“以后说不准,现在肯定不会来报复咱。他们的统帅被咱们重伤,现在肯定还没醒过来。突辽西路大军现在正处于群龙无首之中,肯定在小心防备咱们的突袭,哪有心思来打咱们。你不必担忧这些,倒是这仗咱们也损伤了不少弟兄,得赶紧安排人先行给他们救治,然后抓紧送到后方定北县,让他们疗养。你原来也是伤兵营出身,学过急救之术,别闲着了,赶紧随我去救弟兄们。”
说起伤兵救治,这是师兄弟俩人的老本行,两人很快就准备妥当各项具体事宜。赶到伤兵营一看,女护士们正在忙着救治伤兵。有这些年轻的女护士在场,伤兵尽管疼痛难忍,还都强忍着,不肯哼出声来,怕丢了男子气概,将来不好找媳妇。如今新兵们都知道,从伤兵营女护士里娶媳妇,是威北营的老传统,他们可都从那些老兵那儿打听到了。
小刘团长亲自施展太祖治术,拿着刀子给伤兵切开伤口,取出箭头。李得一站在旁边,给师哥递刀子,钳子,绷带。师兄弟俩正忙着呢,帐外忽然有兵士报告:“团长,副团长,外头下雨了!”
这也是平常事,战后伤兵营每天要洗刷大量伤兵的床单被褥和止血绷带,这天气如何就变得很重要。值守兵士显然知道这点,因此特意来报告。
李得一没觉着什么,很平常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小刘医官一听说下雨,刹那间,整个脸上就挂满了笑容,因为连番施展太祖治术的疲惫也一闪不见,手里的家什一扔,把手往大腿猛拍了一巴掌,大声笑道:“可办事了(l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