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一拍了拍“悍马”大爷,示意他跟着队伍一起行动起来,眼瞅着前面的骑兵都走出去老远了,“悍马”还是一动不动。李得一没办法,伸手套好地摸了摸胯下这位大爷,轻声说道:“兄弟,该咱俩上了。”结果“悍马”大爷仍然是一动没动。这下可把李得一急的头上都冒了汗,这一会儿功夫就落后大队十几步距离了。一急眼,李得一抬手就想狠狠的抽他一鞭子,鞭子眼瞅着都要抽上了,李得一又想起了“悍马”的驴脾气,只能哀叹了一声,又把鞭子收了回来。
眼瞅着威北营的骑兵队伍都前进了二三十步远了,后面还落下一个骑着骡子的半大孩子。此刻李得一骑在“悍马”身上,又是给他按摩,又是哀求道:“您走两步啊,你是不是病了?不爱动弹?”胯下的大爷打了个响鼻,抖了抖脑袋,示意自己身体倍儿棒,没病。“没病?没病你走两步啊!”李得一着急地大喊出了声。
“悍马”不理背上的少年,眼瞅着头前的骑兵队伍已经走出去五十步了,这才开始慢慢地小跑起来。身上的李得一高兴地大叫:“快点,追上前头的队伍!”
前头威北营的骑兵队伍绕了个不小的圈子,从后面兜住了这些来犯的贼兵。“悍马”大爷可不管这一套,直接抄了个直道,居然后发先至,迎面单骡冲到了贼兵前面。远远在城头观战的小刘医官看到这一幕,吓出了一身冷汗,“坏了,忘了嘱咐师弟别骑着这头骡子上阵,这头骡子一贯喜欢冲在最前面。”
果不其然,“悍马”大爷后发先至,冲到贼兵前面之后,扯开了嗓子先来了声惊天动地的的驴叫,接着就一骡当先,对着敌军就冲了上去。威北营这些好容易剩下的宝贝疙瘩战马,平日里早就被“悍马”大爷欺负惯了,早就都默默地拜了把子,认了大哥。如今一见自己大哥发了信号,已经一骡当先的冲了上去,这些战马自然也是不甘落后,也不敢落后,都跟着冲了起来。正好此时威北营骑兵吹起了冲锋的号角声,刹那间骑兵冲锋的声势就起来了,五十骑居然冲出了天崩地陷的气势,凶猛的杀向了来犯的这些贼军。
此时若有熟悉骑兵战法的老将在此,就能看出门道来。这时候威北营正面步兵战阵已经缠住了敌军,并且一个照面就打残了正面交手的一茬敌军,眼瞅着来犯的贼兵已经后继乏力。此时正是骑兵发起冲锋,一举打垮敌人的最好时机。“悍马”大爷这声冲锋驴叫,显示出其深厚的骑兵作战经验和把握战机的能力,真正是不可多得的骑兵大将(骡)。配合“悍马”一起冲锋的骑兵领军伍子骑,显然也是熟谙战术,善于把握作战时机,居然配合的天衣无缝。
小刘医官虽然久在威北营,但一直是负责战场救治这一块儿,孙老医官虽然传授了他战阵上的本事,但却并没有让他独自领军出战,故而并不清楚这里头的门道。他只知道自己唯一那个师弟,头一次上战场就冲在了最前面,危险万分。小刘医官在城墙上又急又气,喝骂道:“千叮咛万嘱咐让你跟着别人冲,这倒好,自己冲到最前面去了,可千万别出事儿。等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却也不知道是打算收拾骡子,还是收拾人了。
这时候,战阵中一骡当先冲在最前面的李得一,也只觉得自己之前小瞧了这“悍马”大爷,原来人家平时只是懒得动弹,这一跑起来,居然比营中所有的战马速度都快。“悍马”旁白:废话,跑不过他们,我能当大哥么。在我们这个行业里,谁跑的最快谁才是大哥好么。李得一这时骑在“悍马”背上,被迎面而来的劲风吹得都睁不开眼。“悍马”虽然这回装上了马鞍子,却死活不愿意带缰绳,此刻李得一只好用两手死死地抱住“悍马”的脖子,为了不被狂奔的“悍马”颠下去,索性直接趴在了“悍马”的脊背上。
李得一紧闭着双眼,双手死死抱住“悍马”的脖子,趴在“悍马”脊背上。这带头冲锋的,怎么看怎么不像,反倒像是逃命的架势。
百十步的距离眨眼就到,“悍马”已经冲到距离这股子贼兵不足十步了。到了这时,这股子乱哄哄的贼兵后排才转过头来,慌慌张张地架起零星几把长枪。若是仔细看看,那些兵士手都在发抖,腿肚子也不住的发颤。
“悍马”到底是继承了他爹优秀的血统,冲到近前,居然灵性地避开了几把戳过来的长枪,瞅准了人群中的一个空子,直接冲了进去。脊背上紧闭着眼的李得一感到“悍马”速度慢了下来,听到耳边传来咒骂呼喝声,还夹杂着几声惨叫,知道这是冲进敌阵了,赶紧睁开了眼。睁开眼就看到“悍马”仗着自己彪悍的身体,已经撞翻不少兵士,甚至还用嘴咬,不时撒开后蹄子猛踢。这“悍马”在敌阵中撒了欢,可苦了他背上的李得一,强忍着颠簸抽出刀来,也顾不得准头,就是一顿狂劈乱砍,砍了两刀,李得一觉得在这么下去,自己要被颠下骡了,赶紧把手里刀一扔,继续用双手死死抱住“悍马”的脖子。还别说,李得一运气真不错,就那么胡乱砍了几刀,还真蒙中几个倒霉蛋。
这股贼兵本来也比土匪强不到哪儿去,正面被威北营强悍的步兵阵列一纠缠,就差点溃败,如今腚后面再被骑兵这一捅,直接就炸了窝。“咱们败了!快跑啊!”“我投降,别砍了。”“饶命啊。”这一类的呼喊声开始不停地响起。
“悍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