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这些商人可以把兵器装备卖个撞令军,这不是李得一糊涂了。
正相反李得一想的很清楚,那撞令军,都是各地私兵、部曲,还有一些平周朝的兵马组成。这种混合兵马,即便再多也没什么战斗力,根本对定北守备团构不成威胁。这种兵马越多越好,到时候定北守备团随手把他们灭了,得来的装备又能再卖一次。这一次生意,能有双份收入,恩,这个富商有脑子,值得栽培。
乌合之众,定北守备团从来不嫌这种对手多。尤其是李得一,撞令军在他眼里,不光可以轻松战胜,还可以抓大量俘虏卖钱。对李得一来说,抓俘虏卖钱,就跟绑票是一个行当,干起来同样顺手。
他三爷爷李有水呦,你知不知道,你这孙儿完全是这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如今天下大乱,哪个有实力的豪强不想着趁机称霸一方,称王称帝,甚至一统天下,混一寰宇。你看看你这孙儿,浑身匪气越发严重,走着走着,就偏到绑票勒索这套流程上头。他师父孙老医官呦,瞧瞧你这些年任李得一自由发展酿成的苦果,你这宝贝徒弟,完全是个不求上进的憨货。
标都卖出去之后,李得一继续开口说道:“诸位,俺定北守备团与人做生意,一向讲究服务到家。如今天下大乱,到处都在打仗。你们护送如此多的兵器上路,若无得力保护,路上恐怕容易遭遇不测。那些草匪流寇,甚至各方势力的大小将军,恐怕都会眼馋你们这块肥肉。”
一众商人听完这话,暂时搞不清楚这位小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嘴唇动了动,却没一个敢接话的。
他们现在,再也不敢小瞧眼前这高坐上位的年轻将军。这位小将军或许不懂买卖经营之道,但他手握兵权,心狠手辣,杀起人来毫不犹豫。再者这些豪商也看清了,这位小将军看着总是笑眯眯的,其实心中主意极多,之前他轻飘飘抛出区域独家代理这个说法,立即就将他们三天的布置和私下联络全部打乱,迫使自己这些富商跟着他的步子走。
瞅着没人接话,李得一自顾自说道:“既然你们现在都已跟俺做了买卖,那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俺这个当朋友的,必须再帮你们一把,帮你们把货物安全运抵。这都是套餐服务,你们买了俺的货,就必须一并用俺的镖局。俺已经成立了定北镖局,专门负责帮你们押运货物。这些镖局里的镖师,都是俺定北守备团受伤退下来的百战精锐,寻常毛贼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是遇上那些地方豪阀的私军,也能战而胜之。”
“另外,俺还郑重承诺。若是你们的货物在道上被劫,不管是谁下手劫的,凡是离着咱定北守备团近的,俺立即就出兵给你们报仇!离着远的,三年之内,此仇必报!就是金狼骑兵劫了你们的货!俺早晚也一定打上门去,给你们报仇!俺定北守备团在邺城下一战杀尽两万金狼骑兵,想必在座诸位早已知晓。定北守备团的威名现在早已经传遍天下,这威名,就是俺这保证的底气所在,诸位可以放心。”李得一板起稍显稚嫩的脸庞,努力做出威严的样子,把这番话说的杀气腾腾。
李得一虽然竭力想要把这话说的让在座诸位豪商相信,可事实根本没有他预料的效果。在场诸位商人,几十年商海沉浮,东奔西走,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好话没听过?
天下人皆瞧不起他们这些奔走经商的,皆以当官为人间最贵。他们这些豪商,关起门来也俨然是家中之主。但出门在外,不得不处处撒钱,还要赔上笑脸,即便遇到个屁大的官,都得伏低做小。
现在高居上位的这位小将军居然说他会动用定北守备团的兵马来保护自己这些商人?开什么玩笑?当我们是初出茅庐的嫩头青?
我们走南闯北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就从没听说,会有兵马保护商人,替商人出头这种事。即便有,那也是装装样子,吓唬吓唬毛贼罢了。真遇上强军,护卫的兵马跑的最快。还说要为我们的货物担保?说什么出兵为我们报仇?
罢了,这位小将军这么说,无非是想我们安心接他定北镖局的活,为受伤退下来的袍泽谋一个吃饭的营生罢了。既然已经做了这生意,又何必在乎这点走镖的小钱,就当花钱买个平安吧。
想到这儿,在场一众豪商纷纷点头,嘴里说着:“谢小将军,小将军仁义,思虑周全,我等愿用定北镖局来护送。”这些豪商都是老油条,嘴里这么说,脸上表情也弄得无比真切,让你感觉他们确实是真心诚意。
然而李得一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小毛头,这些年生死拼杀一路走来,他对人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变化,早已观察透彻。
光看这些豪商的脸上表情变化,李得一就知道,这些老油条绝不肯轻信这种好事。“等着看吧,俺可从不说空话。”李得一也没在意,等出了事儿,才是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的时候,现在说再多,都是废话。
就在李得一忙着搞拍卖会的时候,孙老医官悄悄把小刘团长叫到了身边,语重心长地问道:“你师弟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他可曾与你说过看中哪家闺女没有?”老人家,你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极了山大王打算下山抢个压寨夫人啊。
小刘团长摇摇头,直接说道:“师弟从未与我说起这事。”
“你师弟能人道否?为师怀疑他幼年挨饿,影响了身体长成。”孙老医官把声音压倒最低,神神秘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