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李得一带着最精锐的守备团骑兵就位,随时准备拦截金狼骑兵。
王壮彪则一直孤身站在一处能俯视整个战场的上岗之上,肩扛大铁鞭,巨铁盾直插在地上,虎目圆瞪,气机遥遥锁住范国师。头顶白虎本相虎踞山岗,张开血盆虎口,冰冷凶狠地盯着范国师所在的方位,随时准一跃扑杀范国师。
范国师眼看着两万撞令军被定北守备团渐渐吞吃殆尽,依旧不动如山。
这一回,大概是知道逃回去也是个死,会被金狼骑兵追上,然后就地用战马踩死。撞令军的步卒,看着已经败了,却都不要命一般往定北守备团枪尖上撞,这样死,好歹痛快些。
哎,早拿出这股劲头,何至于现在给突辽人当走狗。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两个时辰过后,两万撞令军,已经全部被杀死在定北守备团阵前。
范国师眼睛一眨不眨看完整个过程,嘴里淡淡吐出一句:“果然强悍。狄再青,范某佩服!”说着,还遥遥对着中神城狄大帅的埋骨之所一拱手。
杀光这两万撞令军步卒,小刘团长没急着清理尸体,任由这些尸体横七竖八堆在地上,正可以当成阻拦金狼骑兵冲锋的拒马。
两边兵马开始隔空对峙。
范国师骑在马上,就这么遥遥盯着定北守备团,浑然不在意王壮彪虎视在侧。
没大会儿工夫,李得一就有些沉不住气,骑着悍马赶到师哥面前,低声道:“师哥,范国师这是想干啥?要不俺带着骑兵过去攻一阵试试?”
小刘团长沉思一阵,摇摇头没答应。“先看看再说,撞令军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都能在他范国师手里发挥如此战力,你没看咱们不少新兵已经负伤了么。别看范国师连败数阵,可这时金狼骑兵士气已经高涨,此非战时,能拖延尽量拖延。”
师兄弟俩商量的工夫,对面范国师忽然吹响了狼号!
这狼号声传来,师兄弟俩人猛一起转头盯着范国师的兵马,全都目瞪口呆盯着范国师,俩人不知所措。
“范国师居然撤兵回营了!?”小刘团长忍不住提高声音,急促喊出这句话。
李得一:“这老阴贼怎么跑了?难道是他害怕了?师哥要不俺带着骑兵过去佯装追击,试探一番?”
“算了,不必再多此一举。范国师这种人,既要撤退,怎么会不防备咱们趁机突袭,他定然已经安排下后手,专等咱们追击。”小刘团长沉着发出军令,打扫战场,撤兵回营。
当天晚上,小刘团长与师父孙老医官通过那种威北营特有的秘密联络方式,略讨论一番战局。
自从小刘团长带兵出征以来,这还是首次仗打到一半,小刘团长就忍不住跟师父请教战局。
以小刘团长之能,对上范国师,心中仍旧忐忑难安。唯恐自己思虑不周,被范国师抓住破绽。与范国师这种强敌对阵,一旦被其抓住破绽,就只有兵败如山倒一途,他是绝不会给你任何喘息机会,必然会一鼓作气将你彻底击杀。
今晚小刘团长关起门来谁都不见,李得一也只能回去闷头睡觉。
第二天一早,小刘团长虽然满眼血丝,但面上神情却颇为振奋坚定,不似昨天天那样犹疑不定。
李得一早早起来亲自去巡视一番,来跟师哥汇报。如今范国师亲自出阵,定北守备团自家的侦骑是彻底不敢再用。李得一都只能远远瞅着,普通侦骑就更不能有多大用处。
面对这种情况,李得一也只能单人挑起侦察敌情的重任。他虽然弄不清楚为什么范国师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出现,但他已经总结出逃生经验。
只要离着范国师距离超过三百步,就是安全距离。若是范国师要硬追,这三百步的距离,足够他靠着悍马及时跑到王壮彪那儿。
李得一曾专门问过王壮彪,现在对上范国师有几成把握。
王壮彪咧开大嘴,嘿嘿笑道:“嘿哈,范国师若是要跟洒家分生死,战到最后,洒家定能胜他。范国师若是一直像前次一样避战,那洒家亦奈何他不得。”
王壮彪这番话,倒也不是信口开河。修为到了他与范国师这个档次,一旦生死较量,打个几天几夜也是常有的事儿。连续几天几夜不吃饭,明显是王壮彪更占优势,不说别的,就这个大肚子里的脂肪全消耗了,就足够顶几天。
李得一没来由添了一句:“俺听说这范老阴贼当年可就下黑手阴了狄大帅一把。好在狄大帅本领高强,又有火眼狻猊相随,这才没让他得逞。王大哥你可得小心些,如今这范国师老了,手段定然更加阴狠毒辣,可不能大意。”
王壮彪认真点点头:“洒家知矣。”
表面上看着王壮彪是个五大三粗,身高八尺宽八尺的莽汉,实际上他心细如发,眼神更是异常毒辣。
当日他与范国师力拼过一招之后,范国师背起一只右手,故作高深。这幅模样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王壮彪。
老虎在狩猎时,必然会全力盯紧猎物的一举一动,连一个最微小的动作都不放过。猎物的每一下心跳,每一次呼吸,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在老虎眼中、心中,纤毫毕现。找出猎物的弱点,老虎才会猛扑上去,将其击杀吞食。
范国师当日拼过那一招之后,呼吸在一瞬间有那么一丝凌乱。他借着背手这个动作,将自己呼吸的瞬间不畅给遮掩过去。可这个障眼法瞒得住别人,却瞒不过拥有老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