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这突辽国哪来这么多金狼骑兵?怎么忽然一下子,又凭空冒出五万来。”李得一看完从统万城传来的密信,不爽地嘟囔道。
“如今咱们眼瞅就要打到人家眼皮子底下,把突辽国的老窝给捅翻,你还不许人家死里求活,拼命挤出些兵马,最后折腾一番?”刘益守倒没觉着如何。
首先来说,定北守备团这次是在打一场灭国之战。突辽国虽然丁口不多,但好歹也统一草原多年。老话说破家值万贯,突辽国现如今使劲儿把家底子全掏出来,实力肯定是有的。但这样的征兵方式,必然是穷兵黩武,难以长久维系下去。
再者说来,即便突辽国如此增兵,刘团长也不怕它。当年突辽国太祖皇帝所统帅的那支最精锐金狼骑兵,定北守备团也不是没与之交过手,不照样将其重创?在刘益守心中,对于金狼骑兵,仅仅“不过如此”四字评价而已。现在即便阿史那·豁耳又拉出五万号称凶狠的金狼骑兵,照样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有师弟统帅骑兵,有守备团精锐步卒长枪军阵在,除非突辽国能拿出像铁蛋那样的东西,不然想靠着兵马多战胜定北守备团,无异于痴人说梦。
征战天下这么多年,到如今刘益守早已在一次次胜利中,打出了无比的自信。若无这份必胜的自信,当初他又如何会答应师弟远征数千里,平灭突辽国,完成这个先代一直都未能完成的伟业。
旌旗十万杀声扬,精兵如山谁能挡?
区区五万金狼骑兵,自然不能使得定北守备团却步。定北守备团继续按照计划往前推进,并且开始让定北县往前方运送御寒衣物。
六月天就开始运送御寒衣物,听着虽然夸张,但在草原上,就得提前这么早开始准备过冬。平周朝初年一位诗人,有诗曾云: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看着如今草原上一片翠绿,晌午的太阳发出灼热的光芒,热得干活人脱掉上衣露出臂膀,但实际上这光景持续不了久。
定北守备团说是头次在草原作战,其实早些年间,已跟着草原打过多次交道,只是作战规模不大。当初没成立定北守备团时,李得一跟着师哥,跟着威北营仅存的那些老兵,每年冬天都要去北面草原打粮,弄些牛羊回来,好熬过定北县的漫漫寒冬。
从那时起,刘团长就开始留心收集草原的各类情报。从天文到地理,全都在小刘团长(一晃眼,我们的小刘团长已经悄悄去掉了那个小字)心里装着。
定北守备团所有兵卒,原本自有厚厚的冬装穿。这些即将运来的御寒衣物,乃是刘团长专门针对更北面草原这严寒而特别设计定制。比如外面缝上皮子的厚棉袄,既能御寒又能防风。
刘团长是个细致的人,与他师弟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不同,他向来十分心细。不光是这草原的天文地理,刘团长一直十分注重收集各地的类似情报。
当年他凭借提前知道洛都城每年秋季必有一场豪雨,秘密在上游筑堤拦河,水淹西突辽六万精锐骑兵,正是一场经典战例。
刘团长这种细致,与他那粗心大意的师弟配合起来,往往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这次东征统万城,虽然是他师弟拿手一拍脑门做的决定。但刘团长凭借自己平时所掌握的各种情报,总能提前做好各方面安排。
这次东征到如今一直能够顺利进行,绝离不开刘团长事先的种种细致安排。最典型的就是军帐,这次守备团所用的军帐,外面全都盖一层厚厚的皮子,正好抵御草原夜间那无孔不入的寒风。
这些细节,刘团长付出心力面面照顾,自然就会得到相应回报。阿史那·豁耳前几天来侦察,发现定北守备团兵卒士气高涨,而且面无疲色,当场就忍不住心中一阵阵惊异。这些当然与刘团长的付出分不开。
刘益守如此用心,自然无惧突辽国任何招式。因为早在战争开始之前,他已经做好各种准备。无论现在遇到那种情况,都能及时应对。退一万步讲,情况若实在危急,他还有师弟在,怕什么?
第十七座堡寨,已在按部就班修建中。任突辽国千变万化,我自岿然不动,等推进到你城墙外那一天,看你再能使出什么高招。
很显然,现在定北守备团每往前推进一步,都会挑动突辽国上下的敏感神经。范国师寝食难安,阿史那·豁耳坐卧不宁。阿史那贵人老爷们一如当年中神城破之前,城内那些平周朝权贵,疯狂地享乐,不遗余力地疯狂。仿佛在进行一场末日前最后的狂宴。
当范国师带着突辽国的铁骑横扫天下时,让亿万平周百姓家破人亡,血流成河时,他大概不会想到,自己还会有如此被动,如此难受的一天。
连日来,范国师为了想法对付定北守备团,简直熬干心血,煞费苦心。可他想来想去,也未能想出什么有效的方略击败定北守备团。他是有一些偏门花招,但范国师可不会想当然认为靠着这些小花招,就能击败定北守备团。
长久以来,范国师虽然力主在定北守备团的后方粮道上下手,但说句实话,这也是无奈之举。正面要是打得过,还用绕这么远去偷袭粮道?
范国师虽然近年一直不碰兵事,但他毕竟还是精通战事。凭他的本事,当然知道没有正面大军压制,只绕后偷袭粮道,永远难以成事。可问题就是,现在的突辽国,没有一支兵马能拉出去正面跟定北守备团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