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师哥这么一说,李得一两眼翻腾一会儿,心里立即冒出好几种对付那巨石砲的方法。
“俺急急忙忙赶回来,原以为遇到大麻烦。却不料原来是被那巨石砲给唬住,白白心惊一场。”李得一摸摸自己脑门,咧开嘴自嘲地笑着。
“三天来回折腾上千里路,累坏了吧?你俩先下去歇息,攒足精神。后天咱们要继续往统万城方向推进,再修一座堡寨,再往前走一百里!”刘团长说道。
“师哥,现在往前推进?是不是有些太急了,眼瞅如今已是腊月,马上要过年,是不是等年后再……”李得一有些疑问。
“你先下去歇歇,等你一觉起来,养足了精神,我再跟你细说。”刘团长把两人打发走,反身回去继续忙碌。李得一只能跟李无敌先下去歇息。
刚才听师弟一番话,刘团长面上淡淡,可心里已经在短短时间内分析出一个情况:“阿史那·豁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仍在忙着突辽国的内政,根本无暇迎战定北守备团。”
“师弟这次打上门去,统万城内二十余万突辽骑兵居然毫无动静,一点也看不出战备的迹象。若是全军枕戈待旦,师弟一出现,必然会面对突辽骑兵的强大压力。可师弟从头到尾只是遇到些巡夜兵卒,杂鱼两三条。阿史那·豁耳看来根本没有出兵与我守备团决战的想法,一直在忙着处理统万城内部事务。”
至于阿史那·豁耳会不会故弄玄虚,刘团长则根本没考虑这种可能。跟我定北守备团故弄玄虚?他阿史那·豁耳一个屡败屡战的败军之将,凭什么?故意做出这种懈怠模样,想引我守备团上钩?
既然山不过来,我过去!
刘团长直接来个简单直接,以力破巧,不管你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我直接大军压上,不怕到时候看不破阿史那·豁耳的诡计。
阿史那·豁耳既然不想出兵迎战,定北守备团正好趁机打过去!让突辽国也尝尝大军压境,兵围都城的滋味。
守备团两位团长此时并不知道“范国师已经遁逃,持续十数日不见踪影”这个消息。原本有范国师帮着阿史那·豁耳处理政务上的一大堆事情,阿史那·豁耳可以放心整顿军务。然而现在范国师彻底消失不见,阿史那·豁耳军政一把抓,自然忙不过来。再者阿史那·豁耳已经开始学会享受权力的体香,自然耽搁了他原打算出兵与守备团一战的计划。
阿史那·豁耳之前确实有打算过统帅大军出征,先与守备团硬碰硬来一仗。当时,范国师尚在,他出征之后,可以从容把统万城内的政务交给范国师主持。只要阿史那·豁耳手掌兵权,随时都能拿回赐给范国师的权力。
可现在,范国师这么潇洒一走,阿史那·豁耳赫然发现,自己若是此时带着大军出征,统万城居然无可托付之人。至于自家那些只会骑马射箭的亲戚子侄,阿史那·豁耳是绝对不会考虑。
阿史那·豁耳心中十分清楚,统万城乃是他的根本,绝对不容有失。只要这个根本在,无论他输给守备团多少次,都能东山再起。若是统万城被弄得一团糟,等自己从前方回来,即便与守备团打成平手,也受不起这损失。
因着统万城之故,阿史那·豁耳甚至已经开始想念范国师。现在,他每日都会秘密加派斥候去东面寻找范国师的踪影,虽然心里已经隐约察觉到不对,但阿史那·豁耳却绝不肯公开此事。
三天后,阿史那·豁耳正在府内急急处理政务,打算待会儿去快活一番。一名突辽斥候带着一身血污,突然狼狈从外面径直策马突破守卫,冲了进来,直接摔倒在阿史那·豁耳面前的金砖上。
这斥候腹部被刀砍出一道大口子,肠子已经完全流出来,全靠他破损的甲衣兜着,血水从这名斥候腹部不断涌出,染红了摄政王的金砖地。如此恐怖的伤口,一刀连甲带人重伤,也只有守备团的精锐背嵬军与那五十三个可怕的年轻骑兵才能做到。
这名斥候看来是大鞑扎最精锐的斥候之一,腹部受到如此重创,还能强忍疼痛,快马奔驰数百里赶回报信,单这份毅力,已是天下少有。恐怕也正是因为受创之后又快马颠簸,导致创口崩裂,此时这名斥候显然已经不能救治。
这名斥候拼着如此重伤,甚至不惜性命也要带回的消息,自然非同小可。
阿史那·豁耳看到自己最为精锐的斥候重伤垂死,当即大惊失色,匆匆走下来,俯下身,努力听着这名斥候口中最后发出的一段微弱的话语。
这名身受重创的斥候拼尽全力吐出最后一点消息,此咽气。
阿史那·豁耳先命人将其抬出,好生安葬。用突辽国最隆重的礼节,狼葬。把这名勇士浑身骨肉剔开,整齐分成骨,肉,内脏三堆摆在城北雪原上,等着草原的狼将其吃光。以期来生这名勇士能够像狼一样坚韧善战。
静静坐在座位后面,阿史那·豁耳看着几名跪奴战战兢兢清理干净金砖上的血迹,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史那·豁耳忽然觉着,这屋里似乎变得寒冷起来,他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紫貂皮绣金大衣。旁边那名在皇宫内伺候了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