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发现,陈削却压根没有睡着,他比谁都要愤怒,可,陈削明白,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要保持冷静,猎人的耐心,一向比别人出众,纵有满腔怒火,他也只能强自压在心头。
入夜之后,北平府的城楼之上,依旧灯火通明,亮子油松将黑夜照的亮如白昼,公孙瓒的两位兄弟,公孙范和公孙越都在城楼上带兵巡视,公孙瓒出兵在外,将北平防务全都交给了两位从弟,两人不敢怠慢,做事还算用心。
可黄巾利用百姓的遮掩,悄然混入城中,这一招,愣是让人防不胜防,除非全城戒严,否则,黄巾必然无孔不入,就连后世的小日本,都做不到,何况区区的北平府了。
虎狩营的兄弟最先混入城中,进城之后,一直藏身于客栈酒肆之中,直到夜深人静,几乎所有人都熄灯入睡之后,这些人才纷纷展开行动。
公孙范刚刚回城睡下,忽然,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有兵卒冲了进来,“报,启禀将军,南城突然起火。”
“报,北城严府的粮仓突然遭了贼人哄抢。”
公孙范吃了一惊,忙将巡城的兵卒派了过去,可是,这些贼人趁着夜色掩护,了,四处躲藏,一时半刻根本捉不到,而且城中各处,不断的有贼人出没纵恶,形势异常严峻,公孙范只好亲自率军追缴这些贼人。
“关长史,你怎么来了?”城中发生暴乱,公孙越得到消息,心中甚是犹豫不决,却遇到了匆匆赶来的长史关靖。
关靖,四旬左右,生的尖嘴猴腮,瘦长脸,面有雀斑,留着一副尖尖的山羊胡,关靖来到近前,扯着尖细的嗓子回道“将军,城中祸乱四起,贼寇四处纵恶放火,公孙范将军急需支援,你速速带兵进城吧,任由这些贼众继续猖狂下去,不知还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到时候可就无法收场了。”
“可是,将守城军卒调走,这,一旦有了变故,北平危矣。”公孙越皱着眉头摇头道。
“二叔说的极是,不仅不能进城,将军还要严加戒备,备重兵把守!”随着一阵铿锵有力的阔步声传来,远处走来一行人,个个盔甲鲜明,刀枪闪耀,居中为首一人,顶盔贯甲,罩袍束带,面容刚毅,身形魁壮,二目晶晶闪亮,正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
公孙续的身旁,不仅带来了五百名家将,单经田楷两员大将也都跟来了。
“续儿,这是为何?”公孙越有些惊诧,公孙续拔出长剑,扫了眼城外,“今夜,我怕贼人前来偷城,城中暴乱,甚是蹊跷,哼,这相比定然是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单经田楷也都齐齐的点头,单经道“将军试想,这伙贼人在城中作乱?他们难道就不怕死吗?城门紧闭,他们无疑是瓮中之鳖,连退路都没有,却敢公然作乱,相比,其中必然有所依仗。”
公孙越心中恍然顿悟,横扫了关靖一眼,随即转身回头,冲城楼上的守兵厉声高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切莫大意。”
“诺…”众兵将齐声高喊,全都瞪大了双眼,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公孙瓒治理地方,功绩不显,可唯独带兵打仗,令人无不称颂,这么大的响动,埋伏在城外密林中的陈削听的一清二楚,看来敌人是加了小心,不过,就算这样,陈削也要夺取北平府。
公孙越亲自坐镇东门,陈削一摆手,吩咐何曼带兵去袭扰西门,虎狩营的计策虽然失效,可是陈削的手里,还有最强的一张王牌——陷阵营!
北平府,无论如何,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陈削也志在必得,否则,拿什么救张宁,拿什么威慑卢植公孙瓒?卢植公孙瓒带走了大队精兵,自己若还不能夺取北平,那历练了这么久的兵将,也太逊色了。
过不多少,何曼带兵在西门出现,城楼上的哨兵忙及时禀报公孙越,公孙越双手成拳,重重的击在一处“果然要偷城,来啊,随我去西门。”
公孙续却执意留在东门,公孙越摇了摇头,只好带人赶往西门,见贼人不过千余人,公孙越不屑的仰天大笑起来“来啊,开城,随我杀敌!”
“呛呛呛…”公孙越前脚刚走,远处寂静的柳巷中,突然传出阵阵激荡的兵戈撞击声,公孙续吃了一惊,他知道,那是枪矛划割在地上发出的响动,只是,听动静,似乎人数不少,这么多人,究竟是怎么混进城的?
来人,正是高顺的陷阵营,至于说,他们手中的兵器是怎么进城的?人进城容易,可刀枪盘查极为森严,根本很难运进城,那是因为陈削抓住了一个做木材生意的豪商,故意将木竹中间掏空,让这些刀枪置于其中,才躲过了盘查进了城。
“今夜过后,北平府将彻底掌握在我家少帅的手中,尔等,若是冥顽不灵,今夜,我们就血洗北平城!”
从柳巷中缓缓闪出高顺那不算高大的身影,可高顺的声音,却冷的让人窒息,七百陷阵,阔步相随,别说公孙越被调走了,公孙范也不在这里,就算北平府三千守军都扎堆在这里,高顺,也能一口吞下。
只是,陈削的目的,是要尽可能的保存力量跟刘备等人血战,所以,夺取北平,陈削并不想伤亡太大。
“血洗北平府!”身后的陷阵营一边迈步向前推进,一边齐声冷喝道。
“血洗…噗通。”素来胆小怕死的关靖,吓的一个站立不稳,竟跌倒在地上,就算摔在地上,关靖依旧浑身直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