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俊朗男子,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他捂着滋滋流血的胸口,缓缓的抬起了右手,似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眼前他爱的刻骨铭心的女人,“丫头……”
那丹凤眼里全然写着不舍与心痛。
他闷哼一声,终于支撑不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再也无法起来。
齐贤公主的身影,突然浮现在了眼前,她像一个魔鬼一样狞笑着,“呵呵~你杀了他!你杀了你最爱的男人!莫子清——你快去死啊!他是多么的爱你啊!你杀了他!你去死啊!去死啊!”
她看着这个魔鬼一样的女人一步步朝自己逼近,开始惊慌失措的往后一步步退去,沾满血腥的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颅,发了疯似的开始尖叫:“墨尘——!”
这一声,响彻宫殿,直震九霄!
各国的使臣似乎也猜到了一丝什么。
……
“丫头!丫头!我在这里!丫头!”
“丫头!这是梦啊!丫头!”
当莫子清看清楚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的时候,那熟悉的眼角眉梢,她开始埋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眼泪流到了刚刚包扎上的伤口,他却并未感觉到疼痛,一只大手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女人,听她哭的悲天动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颤抖。
他的丫头呢,是为他哭了呀!
这是他从来没见到过的。
那样清冷刚硬的女子,终是为你景墨尘哭了。
景墨尘,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半晌,莫子清终于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急忙坐了起来,又俯下了身子,泪眼婆飒,伸出手缓缓的抚摸着身下的这个男人刀削一般的轮廓,一遍一遍又一遍。
那真实的触感,那亲吻过自己无数遍的薄唇,那情意绵绵的丹凤眼,不是卑鄙小人又是谁?
再看到他胸膛上因为自己的眼泪而沁透鲜血的棉布时,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墨尘……”
这一生轻声的呢喃,悲切之中带着歉疚。
景墨尘重重的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闭了闭眸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也因为心疼而带了些暗哑,“丫头……对不起!朕没有保护好你。”
眼泪流的更凶了,她何德何能值得这个男人用生命去爱,该说对不起的是她呀,“傻瓜……你都不知道躲开的么?”
景墨尘抬起了她的小脸,带着厚茧的大手,温柔的为她拭去了眼泪,默默的盯着她看了半晌,“若是挨上几百刀子,能换来丫头的一片真心,朕,甘之如饴……”
咚……
莫子清仿佛听到了敲钟的声音,敲醒了她自己。
当即将要失去的时候,才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
当局者迷。
好在她莫子清,清醒的不算太晚啊!
(若是让三大侍卫听了,必定要翻白眼儿,那刀子明明就捅不死人的!)
慢慢的,景墨尘将俊脸逼近,轻轻的吻在了她的脸上的泪痕,紧接着,到了她的温软的唇。
她攀上了双手,主动的回应着他。
吻得生涩却又小心翼翼,似是失而复得的小心。
景墨尘缠缠绵绵的,不愿意分开,幸福来的是这么突然……
本以为这丫头还没有忘了那个男人,自己生了一天闷气,早知道真相是这般美好,那提前捅他几刀子也无妨啊……
他的大掌环上了那柔软的细腰,莫子清急忙轻轻的推开他,“都受伤了还不忘占占便宜!”
莫子清看着那结实的胸膛上纵横交错的白布,沁出了丝丝鲜红,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难受……
他那么爱自己,而自己却总是在伤他呀!
急忙扶着他躺下,“先别动,躺着!”
景墨尘身形一怔,嘴角绽勾起弧度,那眸子里俨然呈现出一幅百花齐放图,这几刀子——挨得值!
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陪朕躺着!”
莫子清不敢动,生怕再触动了他身上的伤口。
“丫头……你告诉朕,你何时爱上朕的?”
莫子清听到头顶传来的那深沉熟悉的声音,又想起脑海里那惊骇的一幕幕,闻了闻这个结实的怀抱里,淡淡的松木香,带着血丝的眸子又开始湿润。
她或许应该紧紧地抓住眼前的东西。
她不想让自己再去后悔。
他还活着……真好!
嘴角一勾,“你怎么知道我爱上你了?厚颜无耻!”
景墨尘笑笑,那温柔若水的笑容里有着宠溺的味道,似是将眼前这个女子包围在里头,“丫头可知你今日为何突然发疯?雪舞喂你吃的那颗药丸,叫做‘蚀心疯’,此药唯一的解法,便是杀了你最爱的人。你拿刀子捅朕,这难道不是爱上朕了?”
莫子清躺在他弯着的臂膀里,闭起了秋水剪眸,见到他活着,还如此恬不知耻的调戏自己,嘴角不自觉的就带了笑,想收也收不住,“你那么卑鄙,又那么会用苦情计,长得又那样俊朗,又对我那么好……我又不是神仙,只是个凡人女子……时间一久,自然会爱上你……”
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世界上最动听的话也不过如此。
“朕还真的不知道……原来在丫头的心里,朕还有着这样高的评价!”
他心情大好。
就连透过雕花镂窗子,吹进寝殿里的风,都是清清凉凉,甜滋滋的。
莫子清睁开眸子,轻轻的抚摸着他胸膛上的白布,眼泪又落了下来,喃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