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多山,贡嘎山隔着桑琉平原与寂落山脉相对,虽然在绝对高度上略逊,体量却相差无几。天』籁『小说ww』w.⒉两座大山之间的桑琉平原形态狭长,如同一片细长的柳叶,横在两条狰狞的巨龙中间。
贡嘎山再向南,则是广袤而富庶的珉越平原。从贡嘎山西部源的黎瀚江,摆脱贡嘎山的束缚后,奔流十数万里,将它复杂庞大的水系网拉遍了珉越平原。
越国的皇都昌平城,就座落在珉越平原的东南方。整个珉越平原上一共有二十六座大城,近两百亿人口,可以说集中了越国的精华所在。
北边的桑琉平原,实际是两山之间的高原,地势狭窄,物产不丰。只在黎瀚江与贡嘎山交错处,建有一座大城,名叫南绣。
南绣在要冲之处,是北部兵家重镇,城池周围驻扎着越国的北方军团常备军两千万人。如此要地,自然需要交给信任的人打理。
南绣城主陈思亿,乃是越国皇族一脉,是当今越皇陈成云的族叔,镇守南绣也算名正言顺。只不过楚越之前有寂落山天险,加上尸魔的威胁,数百年来,除了极少数的轻微摩擦,两国相安无事。因此北方军团编制一减再减,从五千万缩减到了两千万。
加上桑琉平原贫瘠,不少富家子弟服兵役时都是挂个名,实际人还在珉越平原的各大城镇里养尊处优、拈花惹草。所以北方军团的实际军力大约在一千四百万左右。
相比南边常年跟十万大山的巫族斗得不亦乐乎的南方军团接近一亿的规模,北方军团简直羸弱无比。
南绣城主兼北方军团督军陈思亿也毫不在意。那些挂空名的,非富即贵,既然人不在军营,自然不在意那点军饷。
六百万左右的空饷,自然被督军陈思亿、大元帅邢泽凯以及一干中高级军官层层瓜分了。陈思亿得了大头,每年有数亿的进账,自然生活极度奢靡。
但即使如此,陈城主还是没有忘记多开几条财路,比如盘剥过往商旅。
楚越承平已久,跨境商队自然络绎不绝。各商队都是走友谊、和平桥,过南绣这条路。
陈城主打出“打击贸易逆差,维持越币稳定”的旗号,对离开越国的商队相对优待,对进入越国的商队则刻以重税。
而实际上不管那边的商队,除非半路被土匪给灭了,总是要一来一回的。所以陈城主的策略始终能保持极高的盈利。而南绣就变成了一座“离开了就不想回来的城市。”
但是最近几天,陈思亿略微有点烦恼,不知为何,从北边过来的商队突然减少了。甚至一些常年跑跨国贸易的大商队也不见了踪影。
偶尔来一个商队,不是人丁稀少货物廉价,就是扶残带伤车马寥落,居然关税收益直接下跌了九成五。
陈思亿心疼无比,连续几天茶饭不思,人也瘦了二三两。虽然比照三百多斤的体重,这点短少实在不起眼,陈思亿还是觉得亏得太大了。
“要不要将离岸税也提高呢?单边收税的方法已经有些过时了。”陈思亿懒洋洋地斜躺在议事大厅巨型的软塌上,肥得不见掌缝的手不停地摩擦着自己的三重肉下巴,心里仔细盘算着。
不过看着大厅角落里跪着的那几个歪瓜裂枣的商贩,陈思亿又有点意兴阑珊:“有意思吗?就这么几个穷光蛋,如果把离岸税加高,估计他们立即掉头就跑掉了。”
想到这里,陈思亿叹了口气,勉强在几乎看不到眼睛的圆脸上挤出一点笑容,用绵软的声音问道:
“那个…谁,为何只带这么廉价的货物入境啊?如今天下太平,正好是大做生意大横财的好时机,这么小的吞吐量,周转率又低,物流成本又高,怎么赚钱啊?”
被叫做“那个谁”的商人,是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人,满脸地晦气,抱屈道:“城主大人,这天下哪里太平了?桑琉平原上的土匪简直比地窝里的蚂蚁还要多。值钱点的东西都给抢光了。剩下这些都是土匪看不上的。”
陈思亿的手停在三重下巴上,惊奇道:“土匪?区区几个小毛贼有什么好怕的?你们商队请的佣兵呢?”
“佣兵?”那个谁指了指旁边一个吊着胳膊脸色痴呆的同伴道:“这位孙爷就是请了龙湖镖局的镖师,人家可是天下有数的大镖局。”
“可是然并卵,镖师、趟子手、佣兵、保镖加孙家家丁,上千号人两百多两货车,遇到第一伙‘小毛贼’,就全部都打了水漂。”
“孙爷还因为反抗太激烈,被打断了一条胳膊,以儆效尤。”
陈思亿大怒:“岂有此理!区区毛贼如此猖狂,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下唤来传令兵,扔下金皮大令叫去军营,让邢泽凯调集人马火前往剿匪,务必要救回被土匪抢去的货物。
叫到这里,陈思亿脸上肥肉抽搐,挤出一副诡异的鬼脸。
传令兵早就训练得心思通透,自然明白这位陈城主是要将所有土匪劫去的货物抢回,却不是想还给这群倒霉的客商,而是自己落袋。
按照逻辑来说,土匪抢商人的,东西就归土匪;官军抢土匪的,东西自然就归了督军等一票人。
至于丢失货物的商人,我管他去死。北方军团可是职业军人,不是警察。
传令兵心领神会,手持令箭狂奔而去。
陈思亿心下稍安,这才留意到那个倒霉蛋孙爷。
这位反面典型孙爷似乎理智受到了很大冲击,智商已经完全欠费,傻傻着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