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肉疼地多许下了千亩天地之后,杜绝获得了还乡团大将娄开的全力支持。
一只千人队被划拨给杜绝。然后在杜绝的指挥下,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
关大壮攻下织别镇之后,将杜家的大部分金银财宝、粮食、所有的地契都分给了全镇贫民。张大胆胆子最大,就使劲往家里搂。然后在屋梁、水缸、床角、灶底到处掩藏。
李小开胆子最小,却架不住全家老小饥寒交迫,多少分了两袋大米,一匹黑布。
还乡团兵丁冲进各家各户,上房揭瓦,掘地三尺。
张大胆藏的一堆金银细软全被搜了出来,被兵丁们五花大绑拖去镇长大宅门口的广场。张大胆挣扎了两下,被押解的兵丁几拳下来,登时老实了。
到地头一看,广场上捆着跪着一大票人,基本上没有逃跑的镇民男丁都被捆了起来,他们的家眷陪在身边,哭声震天。
张大胆看见畏缩跪在地上的李小开,不由得笑道:“哟呵,小开你也不是就拿了两袋米一匹布吗?怎么也被捆来了?”
李小开满脸地晦气:“别提了,我还以就拿了块普通黑布,正叫婆娘裁了来给全家做套新衣服。没想到这匹布居然是杜镇长老爷准备寿衣用的,名贵得不得了。所以我就倒霉了。”
“哈哈,没想到你小开小心谨慎一辈子,居然载在一块布上。”
张大胆放声大笑,却招来了两个兵丁,冲上来用刀柄棍头一阵乱抽,将张大胆抽翻在地,连一旁的李小开也被殃及池鱼挨了两脚。
等兵丁骂骂咧咧地走开,张大胆勉强翻身爬起,全身灰土,满脸是血。却小声笑道:
“兔崽子们下手还挺狠啊。小开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人,杜小少爷不敢把咱们怎么样。这个叫…法不责众。本大爷渊博吧?”
“渊博你个头。”李小开没好气地道:“往年柯崇城外的难民营,死的人比十个织别镇都要多。他们不是更众?早知道还不如跟着楚国人走,好歹还是一个平等自由的青云人。”
杜绝坐在门前,正仔细地检查从各家搜剿回来的各色物品,一面清单一面流泪:
“该死的,我爹请米兰国设计师专门设计打造的黄金十八兽首,就剩下五个了。居然不知是哪个贱民把龙头给炼成了狗头金,真是该杀!”
“藏宝库里的金银珠宝只找回来小半,大部分不知被藏去哪里,估计还乡团的兵丁贪污了不少。还不能得罪这些大爷。”
“收缴回来的金轮王大米只剩下三分之一,其余居然都被这群贱民掺杂了稻谷麸皮,糟蹋了。”
“地契倒是找回来大半,可惜要分给姐夫一万亩,娄光头两千亩。”
“爹呀,孩儿不肖,一夜之前,就把我们杜家祖宗十八代积攒的财富丢了大半,又要攒个十代八代才能恢复了。”
杜绝哭哭啼啼,却听见广场上贫民们的哭闹求饶声越来越大声,不由得怒从中来:
“哭!你们还有脸哭?我们杜家世世代代保护你们的安全,为大家安居乐业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你们不感恩就罢了,居然敢伙同起来抢劫我家的财富。”
“一群刁民!来人啊,将这些刁民当中带头的都抓起来砍头示众。”
“是,杜少爷!”千户王柄坤抱拳行礼,带着几个手下走下台阶,顺手将都快塞不下的珍珠项链往怀里塞。
“来,把那个秃顶汉子拖过来宰掉。”
“还有那个大麻子,一起拖过来砍了。”
“还有这个驼背,那个斜眼的,还有那个书生模样的。”
手下兵丁小乙用佩服的眼神仰望着王柄坤,赞道:“千户大人,您真是目光如炬。连审问都不用,就把这些带头的全部揪出来了。厉害!”
王柄坤伸手想拍拍胸口,举起手来才想起怀里还藏了不少冰晶器皿,这么一拍,只怕都要给拍碎了,只得改用手在自己颔下的几根鼠须捋了捋,智珠在握地道:
“那是当然,杜少爷不是说带头的吗?这里都是带头的,等我砍了,就会变成不带头的。”
“大人高明!真不愧是千户大人!”小乙大为佩服,抽出钢刀冲下去砍头。不一会儿砍下七八颗头颅,却留下最后一人,跑回来问道:
“大人,前面那几个歪瓜裂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砍了也就砍了。”
“那位白面书生一脸正气,相貌堂堂,据说还刚刚考上了童生,正准备考秀才,这个也要砍吗?”
“砍!我最恨这种人了,长得帅就靠脸吃饭好了,居然还敢靠才华,必须砍。”王炳坤愤愤不平道。
第一批人头落地,广场上突然寂静下来。哭喊求饶的男女老幼都停下,齐刷刷地转头向王炳坤、杜绝看过来。眼中燃烧的仇恨似乎能将杜王二人点燃。
杜绝打了个寒颤,瞬间又愤怒起来,自己身为贵族,居然被一群贱民吓住了,实在是耻辱:
“杀掉!王千户,把他们统统杀掉!”
王柄坤大声应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小的们,都给我砍了。”
还乡团兵丁们齐声应和道:“杀!”刀枪并举,就要展开一场屠杀。
正在此时,突然杜绝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惊叫。一支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弩箭从背心穿入,在前胸透出半尺。
鲜血狂喷。杜绝喉咙里咯咯作响,手上拿着的一串深海黑珍珠被掐断了线头,一粒粒拇指大小的黑珍珠从指缝间缓缓流下,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