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凯米尔所说的这些李昂都知道,但他必须故作惊讶,这种被迫听废话又无法打断的感觉真是难受。凯米尔口中的‘剑圣’大概就是李昂见到的那个斩断凯米尔手臂的兽人,那兽人确实堪称“杀人机器”。
凯米尔见李昂眉头紧锁不说话,还以为李昂被吓得呆住了,他挣扎着说:“你给过我两次忠告,我没有听取。而事实证明了你是对的,我因此而遭受惩罚。那么现在,告诉我你还有应对的办法吗?我只能寄希望于你了,男爵大人他……”
“我丈夫怎么了?”卡萝尔从会议室的阴暗角落里走出来,她的身体微微颤动,目光中含泪。
虽然凯米尔很虚弱,但看到卡萝尔后还是勉强自己站了起来,“夫人,我很惭愧,我没能保护好你的丈夫。我们撤退时他英勇作战为我们殿后,却不幸被俘,我亲眼看到他被兽人杀掉了。”
凯米尔的年龄可以做卡萝尔的父亲,但他以最卑微的口吻说出了这些话,他强壮的身躯仿佛被抽去了脊柱,他低下了他骄傲的头颅。
这是必须的姿态,两个人同去战场,一个人为救另一个而牺牲,幸存者必须对牺牲者的家人表现出应有的尊重。卡萝尔就是逝去英灵的家人,在今后的岁月里,她将被人们称作“遗孀”。
卡萝尔提起裙子微微下蹲,作为回礼。然后,年轻女人转回身,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
发生在伍迪男爵和他妻子卡萝尔身上的故事让李昂唏嘘,虽然伍迪男爵本人荒唐,但不妨碍他是一个英勇的战士。至少在李昂看来,他们这一对儿男的英俊,女的漂亮,本该是让人羡慕的夫妇,现在却全都毁了。
“虽然我很担心她能不能挺过来,但更担心我们能不能挺过去。”凯米尔转回头,问:“还是那个问题,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活下来吗?”
“我让人去点亮了海边的灯塔,在海军到来之前我们只能靠自己。”李昂的眼睛看着斜上方的天花板,说:“兽人们大概一个小时后到达这儿,我们必须死守!我需要你……”
“这是真的吗?你确定?天啊,一个小时我们能做的只有逃跑!”凯米尔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昂很想告诉对方,自己有“空中视野”,对凯米尔和盘托出以防止其在种应该争分夺秒的时候做“问题宝宝”。
“我猜的。”李昂绞尽脑汁想编织出一个听上去可信的说法,“我猜兽人们原本可以将你们全歼,之所以放你们逃了回来,是因为他们想让你们将恐惧情绪带回到这里,在我们忙于安置伤员和探讨对策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举攻克这座兵营。”
凯米尔沉思李昂所说得可能性,而李昂却等不及了,“我需要你帮我,军士长,每个人都做出努力我们才有可能保卫这里,保住自己的命!”
“当然,你要我做什么?”凯米尔问。
“你在这些士兵中有很高的威望,从他们逃命途中救起你就能看得出来。”李昂顿了顿,“虽然你受了伤,但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我要你坐镇兵营的屋顶,不需要你战斗,但你要指挥士兵一刻不停地放箭,不论兽人来多少,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士兵们失去信心和发生溃逃,否则我们所有人都死定了。”
凯米尔表示接受李昂的安排,然后他问:“我在这里指挥,那么你呢?”
“我的位置在那儿。”李昂手指窗外,那里伫立着一座新建成的防御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