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若真是任刺史,你孙女受封为林山君的大好日子,公主府在为你孙女举办宴会,自然不便将你挡在门外。可是,你本来应该是在宣州的,现在却突然出现在京城,自称任刺史,你就你是任刺史你就是啊?先核实身份吧。等你的身份核实过后,再请进入公主府。
不过,可以想见的是,等任刺史身份核实过之后,公主府的宴会也已经结束了。想到公主府凑热闹,呵呵,这完全是空想。
公主府门外,辛氏由刘氏、任淑慧搀扶着,下了牛车。
说是公主府门外,其实离公主府大门也还远着。因为今天寿康公主是大肆宴客,请的客人太多了,所以府门外长长的一排豪华车辆,一眼望不到头。任刺史和辛氏的车根本到了府门前,离的还很远,就被迫停下了。
辛氏、刘氏、任淑慧等人望着各色宝马香车,看着不远处雄伟壮丽的寿康公主府,眼中闪过惊异、羡慕、嫉妒等种种神色,复杂难言。
“这便是京城,便是寿康公主了。”辛氏叹息,“到了这里,才算是开了眼界啊。”
“是啊。”刘氏、任淑慧等人都附和。
任淑慧口中附和着辛氏,眼神渐渐暗淡下来。她是喜欢过瘐涛的,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对瘐涛的痴念,看到寿康公主府的气势,想到瘐涛的母亲也是位公主,想必府邸和寿康公主府是一样的,又觉欣喜,又是自惭形秽,“他是公主之子,何等尊贵,我这小小宣州刺史的孙女,哪里配得上他?”心酸不已,黯然神伤。
庶出的五娘任淑然和七娘任淑清并肩站在后面,悄悄把寿康公主府的轩昂壮丽看在眼里,心里羡慕的无以复加。这里便是公主府了,果然一砖一瓦都透着贵气,与众不同啊。
“有这么多车,也就有这么多客人了。”刘氏往四周看了看,眼光闪烁,心中五味杂阿,“听说今天寿康公主是特地为八娘举办的庆功宴呢。没想到,为了一个八娘,竟然惊动了这么多的贵人。”
辛氏、任淑慧等人心思和她一样,瞅瞅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宝马香车,想想任江城竟有这样的一天,又是不服气,又是气愤,胸口好像被重物堵住了,闷闷的,钝钝的。
“八娘居然有这个福气。”辛氏淡淡道。
“谁能想到呢。”刘氏和任淑慧叹息。
“祖母,咱们也进去开开眼界,看看八娘现在是如何的风光。”任淑慧扶着辛氏,鼓足勇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
“好,咱们进去开开眼界。”辛氏点头。
想到那个抢在她前头嫁给任刺史的李氏,她真是厌恶之极。而李氏留下的任平生和任平生的儿女,她更是憎恨入骨。李氏的孙女有出息了是么?她要亲眼过去看看,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氏的孙女就算再怎么风光,再怎么不可一世,见了她不也要乖乖的俯伏下来,恭恭敬敬叫她“祖母”么?
辛氏昂首挺胸,由刘氏和任淑慧扶着往前走。
比她们先走一步的任刺史、任冬生、任安生等人却由数十名卫兵陪着,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正好和她们迎面碰上。
辛氏心中打了个突突,忙问道:“郎主,您怎么又回来了?”刘氏和任淑慧也纳闷,异口同声,“是啊,您怎么又回来了?”任刺史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不肯说话,任安生年轻没经过事,一脸迷茫,也说不出话来,还是任冬生苦笑着告诉她们,“我们自报身份了,可是公主府的护卫不肯放我们进去,要让我们先到驿馆去,待核查完身份之后再说。”
“什么?核查身份?”辛氏和刘氏一齐愤怒了,高声叫道:“咱们的身份有什么好查的?三郎和三娘子就在里头,把他们叫出来,咱们的身份不就明白了?”
这婆媳二人是真的不懂,就算公主府的人不认得她们,可是任平生和范瑗不是在场么?把他们叫出来,大家见个面,事情不就一清二楚了么,用得着这么麻烦?
任刺史越发面沉似水,任冬生也笑得更加苦涩,“是,若是能叫出三弟,自然什么都好说……”
公主府一位看样子是头目的护卫走过来笑道:“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公主殿下和大将军御下甚严,没有请贴、不请自来又未经核实身份的人,我们如何肯进去惊动公主殿下的贵客?诸位闲言少叙,这便跟我走吧。先请到驿馆住下,吏部曹会有人来和诸位一一核对的。”
“难道我们会冒充不成?”辛氏心头火起,柳眉倒竖,“任平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他的家人也值当冒充?”
想到李氏留下的那个瘦弱婴儿不仅长大成人了,还成了伏波将军、光禄大夫,成了公主府的座上客、公主府护卫不敢惊动的贵客,辛氏一口怒气在胸中来回翻滚,险些把她气炸了。
“诸位既不是冒充的,便到驿馆暂住何妨?”那护卫微晒,“反正吏部曹很快会有人登门,诸位不会等太久的。驿馆所有日用之物齐备,诸位也受不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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