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传言中一怒屠城的守一道人......”杨元满脸错愕,“难怪......难怪你......”
若真是那守一道人,便不怪乎牧边楚如此忌惮,这是一个连三宗四门都觉头疼的人物,数十年前不知为何将乾乌城屠得寸草不生,导致龙颜大怒,帝师颁下海捕文书,玄一观两名神座亲自将他押解回京,之后便再无他的消息。
牧边楚悠悠看向杨元,“如今你还觉得你能一力承担所有事?”
杨元苦笑道:“那张溪云与守一道人是何关系?守一道人当真会为了他......?”
“他们二人关系我并不知晓,但我不能冒任何一丝会重演当年乾乌惨事的危险,将整个关城置于除名东连十二洲的危险之中......”牧边楚眼中泛起寒光,“若你执意要为你那儿子豪赌一次,将整个关城拖累其中,便莫怪我!”
杨元哑口无言,回头望向杨斌,眼中尽是挣扎之色。
牧诗烟与杨惜站在一旁,眼中流露出些许讶异,杨惜走到杨元身旁,脸上尽是担忧,轻声开口:“父亲......”
牧边楚从腰间布袋中拿出一粒丹药,将其交予牧诗烟,“烟儿,去让张溪云服下。”
牧诗烟轻轻点头,拿起丹药走到张溪云身边,此时的张溪云浑身是血,便连眼都快睁不开,意识虽还清醒,却疲惫不堪。
牧诗烟伸手扶住张溪云,将那枚丹药放进他嘴里。张溪云顿时便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口中一直蔓延开来。
牧诗烟开口道:“这是我牧家黑玉丹,服下后便会为你恢复劲气,治疗重伤之躯。”
张溪云服下后便感觉气力有些许恢复,轻咳了几声,有气无力地道:“多谢了。”
她轻轻将张溪云扶起,手放在自己肩上,看上去好像牧诗烟被张溪玉搂住一般,张溪云的脸微微一红,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与女子如此亲近,更何况还是如此绝色天骄。
正在妖化的杨斌,那血红的双眼看见此幕,更是怒意滋生,仰天大吼,声音已完全不同于人族,那是妖兽吼声。
杨斌身上似又传来先前破门时那般声响,修为再次骤然提升。
死门破开,八门尽破,修为直上仙路,识海内一朵花开,接着便是第二朵、第三朵!
不过十息时间,他的修为便履仙路,三花开!
牧边楚脸色一沉,“看起来他是要化为妖血茧宿主,成为一具活死人了!若是杨斌妖化成了活死人,修为说不得可能攀升至五气、七星!”
“传闻妖血茧妖化的活死人极难杀死,宿体近乎不毁!”牧边楚看向杨元,“所以如今趁他妖化未成,是杀他最好的时机!”
杨元脸上尽是悲色,“你......让我杀自己的儿子?”
一旁的杨惜同样悲伤至极,便连张溪云都有些不忍。
父杀子,何等凄凉?
“此事于你太过,我不逼你,只要你不阻拦我便可。”牧边楚冷声道。
牧边楚正要上前,却听见杨斌阴森的笑声响起,“晚了......晚了!张溪云,今日我一定要你把命留下!”众人身前的杨斌双眼化为漆黑。
“妖......临!”杨斌脸上浮现痛苦神色,半边身子渐渐布满了鳞片,身后浮现一道巨大妖影,血雾在他周身徘徊。
牧边楚一惊,杨斌妖化居然如此之快,再来不及细想,他跃身向前,手中长刀浮现。
却在此时,杨元挡在他身前,脸上挣扎之色更重。
“杨元!你要阻我!?”牧边楚怒吼而出。
“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斩了我儿,纵使他千错万错!”
牧边楚大怒,“你看清楚了,现在站在你身后之人,可有半分像你儿子!?”
杨元无言以对,却依然不让半步。
身后杨斌血色剑气再现,从二人头上掠过。
张溪云一惊,便欲推开牧诗烟,恐伤及无辜。
他此时没有多大力气,牧诗烟却未被他推开,反而拖着他往后急退而去。
却在眨眼间,血色剑气蓦然追近!
一柄桃木剑同时飞掠而来,斜插在二人身前。
“玄一正赦,诸法听我。赦土禁法,此地,得赦!”
血色剑气穿过桃木剑后,便烟消云散,不再如以前那般变回血雾。
一道身影从天空中慢慢走下,口中嘟囔着:“你们怎么如此磨唧,那小子既然想化活死人,那索性便斩了他,让世间少一祸害。”
张溪云抬起头来,看向那道熟悉身影,口中小声嘟囔道:“你自己就是个祸害吧......连屠城都做得出来......”
声音虽小,扶着他的牧诗烟倒是听得清楚,心里一惊,侧过脸看向张溪云,心想他难道不知晓在神境大修士面前,修为不到便是传音都会被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是小声说话,还是说他们关系真那般亲近?
看见牧诗烟略微惊讶地看着自己,张溪云尴尬地笑了笑。
“臭小子,你当我是聋的啊?”周玄在走到张溪云身前,又如以前一样,用手敲他的脑袋。
张溪云讪讪一笑,“前辈,你怎么来了,景白父亲被你甩脱了?”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你这个臭小子,要不是为了你,老子哪里需跑去和景行楼谈条件,还答应了他一件事......”周玄在朝着他吹胡子瞪眼。
说完,周玄在又斜眼看着他道:“你还不好好站着,舍不得美人相扶?”
张溪云脸一红,刚要反驳说自己受了重伤,忽然感觉自己身上力气已然恢复,劲气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