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姨娘本姓彤,彤是月灵国国姓。
同姨娘入相府出于对彤良娣的尊重,所以改彤为同。
姨娘同氏上前去轻叩门环,过了半晌福寿堂大门吱呀开了一条宽缝。
一个丫鬟半个身子探出来,见是同姨娘便不耐烦的说:
“天天都是这个时辰来,说多少次了老夫人不喜嘈杂,你是故意来给老夫人添堵的吗?”
小丫鬟态度恶劣。
同氏每日都来向老夫人请安,不过从来没进去过。
老夫人因着彤敏的原因,对所有番邦女子都没好感。
同氏也不气馁,就算见不着老夫人的面,进不去福寿堂她也不在意。
她依旧每天辰时不到来这里站着等一个时辰。
“麻烦妹妹向前院的翠松姐姐通禀一声,就说四小姐来为老夫人请安。”
同氏陪笑。
“什么姐姐妹妹的,别喊的这情切,我还怕辱没了我们。什么四小姐十小姐的,等过了午时再来!”
“妹妹肯定入府时间不长,所以不知道四小姐……”
同氏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小丫鬟打断了。
“你别欺负我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四小姐,不就是以前那个瘸腿哑巴吗。她不来还好,要是来了说不准把好好的老夫人气出什么病来。”
小丫鬟冷哼了一声,就要关门。
司徒媗火气上来,冲上前动作利索的从宽门缝中挤了进去。然后抬起巴掌给了嚣张小丫鬟一个耳刮子。
“大胆的奴才,有你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吗?”
那丫鬟虽然从别人口中听说过四小姐,不过她没见过四小姐本人。所以根本不知道眼前人是谁,她还以为是同氏的贴身丫鬟。
“你这个蛮夷****,怎么打人,你等着。”那丫鬟捂着被打的脸颊就要往里跑去告状。
同姨娘在相府的待遇还不如一个二三等丫鬟,今天她吃了豹子胆了欺负到福寿堂来了。
“想走,没门!”司徒媗扯住那丫鬟的衣袖不让她走。
“我打死你这个蛮夷****!”那丫鬟伸出手来就往司徒媗的脸上抓。
司徒媗毕竟是精通舞艺的人,而且还有些武功在身。
一个十几岁的丫鬟拿是她的对手。
司徒媗一个漂亮灵敏的回旋。直接绕到了啊丫鬟的身后,把她两个胳膊扭到身后去。
那丫鬟吃痛,饶是那样还是骂声不绝。
“你嘴巴在这样不干不净,信不信我把你的手腕给掰折了。”
司徒媗威胁。加重了手上力道。
那丫鬟害了怕,加上手腕剧痛,不得已闭了嘴。
司徒媗看着她那双粗糙没有留指甲的手,就知道她是个三等丫头。
一个三等丫头就敢这么对待同氏,可见同氏在相府的日子难过至极。
“你快放了我。我是老夫人的人,你没权利这样待我。”那丫头嘴上还不肯求饶。
那丫鬟的叫骂声早就惊动了前院洒扫的几个丫鬟,她们纷纷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徒媗向同氏使个眼色。
同氏便道:
“你们还不像四小姐问好。”
众丫鬟这才知道原来钳制住柳儿的是四小姐,早有丫鬟见状跑进内院去禀告。
片刻从内院走出一个穿水红坎肩,豆绿罗裙的清雅丽人来把司徒媗迎了进去。
同姨娘知老夫人不喜她,便退了出去,依旧站在大门外侧。
此时老夫人已经用过了早膳,正在饮茶。
翠松进门轻轻道了声:
“四小姐来了!”然后便随伺在老夫人左侧。
老夫人看也不看司徒媗一眼,只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香茶。
司徒媗上前行跪拜礼,口中道:
“愿祖母福寿安康!”
老夫人依旧不看她。也不让她起来。
司徒媗只能跪着,这半盏茶的时间室内安静极了,就连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期间翠松为老夫人倒了杯热茶。
老夫人捧着那茶,直接连茶带碗摔到了跪着的司徒媗身上。
滚烫的茶汤透过衣物灼烧着腿部肌肤,细瓷茶碗顺着司徒媗的身子滚落在地,当啷摔碎成了好几瓣。
司徒媗以为老夫人给自己的下马威不过就是多跪些时辰,没料到她来这手。
司徒媗忘记了自己此时扮演的是四小姐王若瑄的角色,她对眼前的老妇人怒目而视。
“你……”
老夫人面色波澜不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司徒媗不过才说了一个字,就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收口敛目,然后继续直直的跪着。
“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半晌老夫人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瑄儿知道。”司徒媗恭敬的答道。
“说说。”老夫人语气严厉。
“第一,当祖母院中三等的丫头对同姨娘无礼的时候,我不该训斥那丫头。”
“第二。当那丫头骂相爷四女儿是下贱坯子时,我不该打那丫头的耳刮子。”
“第三,当院中洒扫的丫头婆子来看笑话时,我不该让那些下人向相府四小姐行礼。”
“第四,作为孙女,我不该一大早前来向祖母问安。”
“第五。当丫鬟自作主张拦着相府四小姐进门时,我应该好言好语求求那丫鬟。”
“第六,我向祖母磕头问安时,不应该这么死板,祖母不让起身就不起身。”
“第七,祖母摔了茶杯,我不该惊讶。祖母年纪已大,手不稳乃情理之中。”
“第八……”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