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媗为着磕头请安的事情被折腾了一早上,先是在夫人陈氏那边站了很久,接着到了老夫人处又被罚跪,身上的衣裙也湿透了。
孤云居中同氏拿出自己新作的一件衣裳,要司徒媗暂且换下那有茶渍的衣裙。
“这么久,都干透了,不用换了。”司徒媗道。
“只是这样穿在身上走了出去终究不妥,有碍身份。”同氏道。
“姨娘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哪天穿过干净体面的衣裳出去过,我都已经习惯了。”
王若瑄怎么说也是相府庶女,不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谁知道她以前的过的日子竟然是那样的。
司徒媗由衷的为她感到悲哀,怪不得怨气这么重。
司徒媗脑中的记忆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她感觉王若瑄的一灵半魂肯定还残存在这个身躯中。
“奴心中有话不知当不当说。”同氏道。
“同姨娘,你让我怎么做,你才不能跟我这么见外?”司徒媗叹气。
同氏的谨慎太过头了吧!
同氏思忖了半晌才道:
“四小姐身份尊贵,千万不要为了一时的失意而泄气。”
“我只不过是一个没娘疼的庶女,怎么会身份尊贵。”司徒媗诱导。
“其实奴进相府来,彤良娣曾有任务交代于奴。命奴在相府中寻找流落在外的月灵公主,奴来相府时,四小姐那时已经不在府中。奴多方打听,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意外的发现四小姐有可能就是彤良娣命奴寻找之人。”
同氏下定决心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她也没有多余的机会跟外面的人联络,以往的时候都是彤良娣的人直接联络她的。
后来良娣得知四小姐不知所踪,就跟她断了联络。
如今看重回府的四小姐的模样,再加上以前打听到的消息,同氏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四小姐必定是月灵公主无疑。
只是现在四小姐的处境不佳,她怕四小姐有想不开之处,所有还是决定把这事情直接跟四小姐说了。
“四小姐相貌和良娣很是相似,如果能跟东宫那边攀上关系,对于四小姐的处境应该会有改变。”
同氏道。
司徒媗看着同氏,眼光异样。
同氏好像知道司徒媗心中所想,她忙道:
“四小姐,奴只是良娣身边的一个舞姬,四小姐是不一样的。四小姐是丞相之女,如果奴的猜测没错的话,四小姐还是月灵国国主的女儿。”
司徒媗点点头,表明自己知道同氏想说什么。
月灵国虽然是小国,但如彤良娣虽不是嫡亲的公主,尚能嫁于太子为妾,何况她是嫡公主。
中原国很月灵国是姻亲,当然也可亲上加亲。
“姨娘放心,瑄儿断然不会自轻自贱的,至于跟月灵国的关系,这事顺其自然,以后再说吧。”
司徒媗端起青花细瓷碗,把粳米粥喝了个干净,这已经是第三碗了。
看来她是饿坏了。
“姨娘不会笑话瑄儿吧?”司徒媗笑问。
“奴怎敢!”同氏也笑。
两人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同氏在夫人陈氏面前是不得脸的,连随侍的机会都没有。
虽说没个院中都有备小厨房,只是小厨房的日常开销可都是花的是本院主人自己的月例。
同氏只是个不得宠的妾,孤云居的小厨房基本上就是个摆设,最多也只是燕儿亲自下厨熬些热粥,煮点茶汤什么的。
至于每日大厨房送来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能跟别人比。
这些同氏当然不会跟司徒媗说,但凭着司徒媗的聪明,自从她踏入这个院子就看出来了。
同氏好歹也是相府的一个妾,这住的地方,还有身边只有一个燕儿伺候,如此这般真不如府内的一些管事婆子。
“今日真是叨扰姨娘了,姨娘请留步!”
司徒媗走出了孤云居,同氏却坚持要送。
两人一前以后走着。
“那里是什么地方?”
司徒媗好奇的问。
偌大的丞相府,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荒废的园子。
“奴不知,不过奴所居住的孤云居就属于相府最东侧了,看样子这个园子应该不属于相府的吧。”
同氏道。
“姨娘送了有段路程了,姨娘请回吧!”司徒媗躬身道。
同氏平时在相府中不怎么走动,也怕遇到一些惹弄是非的下人故意来找她麻烦。
“四小姐也暂且委屈下,等那边有了信……”
“我知道了!”
司徒媗懂她意思,就是让司徒媗跟她般夹起尾巴做人呗。
两人就此别过,司徒媗却直朝最东侧走去。
“喂,你是谁,怎么在相府中乱闯胡走?”
从半人多的草丛中钻出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来,他双手叉腰学着大人的模样指着司徒媗的鼻子道。
“你又是谁?你叫什么名字?”司徒媗好笑的看着他。
“大胆,你怎么敢问我的名字,也不向我行礼。”男孩眼睛咕噜噜的转动。
“小孩子家家,谁让你这样跟大人说话的,你娘没教过你啊。”司徒媗蹲下身来,看着他的眼睛。
“我娘教我的东西可多了,哼!你娘才没教过你呢!”
小男孩听到司徒媗话语中提到他娘,而且显得很不尊敬的样子,他小嘴儿都噘起来了。
“你娘要是管的你紧,能让你一个小孩儿跑到这个地方来?你看那园子,说不定里面有……”
司徒媗故意吓唬他。
“你吓不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