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我来的??”
黄子澄有些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实在想不通自己“初来乍到”的,在这个时空能有什么机会惹上仇人。要论身份尊贵,他可比不上朱允炆呢。
要说这一路上,唯一一次有可能树敌的就是在茱州界,那天到达驿站的时间比较早,洗漱更衣后也没别的要紧事,朱允炆就提议大家一块儿出去逛逛,之后就在一家戏园子里,跟几个小地痞起了点儿小摩擦。
本来这种事交给云泽,就是动动小指头分分钟摆平的,可黄子澄是读书人啊,讲究一个君子动口不动手,硬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对几个小地痞实行上乘攻心术。至于具体起因,在场诸位恐怕没几个能记得清了,但是对最后,几个小地痞哭的妈都不认识了,落荒而逃的场景应该记忆犹新。
“不会从茱州一路追杀过来的吧?!”黄子澄忍不住开个脑洞,开完连自己都不太信服。
江灵兮甩出个鄙视的小眼神儿,顺带环视整个房间,目光落到他床边的两个木箱子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是冲‘商队’来的,可惜找错了目标,把你那两箱破书当宝贝了。”
估计这帮人提前是有踩点的,一开始冲着分放在另外两个房间里的四箱‘货物’去,奈何里边住的都是大内一等一的高手,失手后才趁大家收拾残局的空当把视线转移到了黄子澄这里。
说起这两箱书,作为穿/越同行,江灵兮对黄子澄这种对异时空的求知精神真是自愧不如。本来这一趟下西南就劳心费神的,他俩又初来乍到,再加上刚刚经历过一场打击……依着江灵兮的建议,不如放轻松些,就当游山玩水散散心了,即便对新环境有什么好奇,以后也有的是时间学习呢。可他就是不听,执意从晓风阁里挑了两箱子书来随程携带,这就招来麻烦了吧?
你看,相比之下朱允炆就潇洒多了。从一开始,他对黄子澄的策划就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期间也很少摆出一个皇帝应有的决策者姿态,反而更像混在队伍里赚经验的小白。如果不是被朱棣碾压的太狠了,一时还没缓过劲儿来,江灵兮都有些怀疑,或许比起上位者,他本意上根本就更倾向于当一个闲散王爷——当然,也不排除是她自己站在二混子的立场以己度人了。
“我那本来就是宝贝!”黄子澄眼珠子朝上翻了翻。
由于江灵兮对这种流血的场面还不能很好的适应,因此黄子澄上前去查看尸体的时候,她就下意识地往云泽身后躲了躲。这会儿黄子澄找她,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云泽身上。“嘶”的吸一口气,皱眉道:“你不挺厉害的吗?刚才你也在外面,人都把窗户砸烂了,我们没发现就算了,你不可能一点没发现吶。”
江灵兮在后边儿扯扯云泽的袖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怂恿,“他这是明目张胆地质疑你能力啊,要我我就忍不了。”
云泽却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视线扫过地上的尸体,缓声道:“窗户不是他砸的,是他刚爬到窗台上,就被人从后面用内力送进来的。”
话一出口,像黄子澄、朱允炆、江灵兮这种对武功一窍不通的,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江灵兮特地跑到窗边看了看,对面可以立足的建筑物少说也离着有二十米呢,“有没有这么悬吶?”
“理论上是可以的。”
其中一名女影卫跟过来看看,对她解释道:“内力足够深厚的话,以暗器为承载,是有可能把人直接送到屋里的。”
这边说着,另一名女影卫走到黄子澄身边,将尸体翻过来检查一下,暗器果然是从背部穿透身体,插在心口的。想到方才护卫发现暗器时,有一部分还露在外面,不禁也十分惊奇。
转脸看向云泽,“当今世上,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应该不多吧?”
云泽想了想,“单论东明的话,大内和江湖加起来不超过十个。”
“包括你不?”江灵兮转过头八卦一句,但从云泽的表情里看不出答案。
“他刚刚在前面呢。”女影卫笑笑,跟着凝眉思索,“武功这么高,又肯出手帮咱们的,会是谁呢?”
江灵兮忍不住又朝对面多看了几眼,黄子澄这时也好奇地凑过来,挤开女影卫往对面看过去。
单看构造的话,对面似乎也是一家两层的客栈,有几间还亮着灯呢,只不过规模比他们住的这家要小很多。
黄子澄借着几处昏暗的灯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突然身子一僵,脑子里有什么念头依稀闪过。赶紧退后两步,盯着坏掉的窗户仔细看了看,又回到窗边,朝着对面比划起来,嘴里还细碎地念念有词。
同样的一组动作重复了三四次,大家都忍不住想跟朱允炆确认一下,这人是不是有潜在的人格分裂了。黄子澄突然发出“哎”的一声疑惑,拉着江灵兮往对面某个方向指了指,笃定道:“看窗户破损的状态,以及尸体落地的位置,对方出手的位置是那间房里。”
“……”
江灵兮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儿里,那个憋屈哟。古代不是只考文科吗?做出这种理科学霸、心算达人的样子是要逼死谁?!
有些不太确定黄子澄要表达的意思,“你是说,那人是提前住到咱们对面,并且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要说一开始这边打斗的动静,是有可能引起二十米外的关注,可地上这人滚进来的时候,场面已经控制下来有一段时间了,要不是一直关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