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然搭上了贤亲王,也就是仲太妃的儿子,小皇帝的四哥。
乍从何氏口中听到这个说法,江灵兮也有些意外。
不过,这时候再回想称杨称柳曾经说过,当初何氏与然姐儿不知为何吵了一架,之后然姐儿经常到外面混到很晚,带着一身酒气才回来,也就都在情境之中了。
不得不说,然姐儿在识人方面还是有些眼光的,贤亲王作为二混子中的佼佼者,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性格脾气,都是攻破的首选。
而贤亲王只要看清了小皇帝当时的心理状态,就知道自己要帮江林然的话,其实根本不用做太多,只要瞅个合适的时机到小皇帝面前,状似不经意地提一嘴,江林然是江府江林熙的庶妹,剩下的就全交给小皇帝来做。
想到这一层,江灵兮不由得有些感慨,时也运也,真是平常人参不透的奥秘。这时运,对江林然来说,终究是祸福相依的。
何氏此时流露出之前江麓谈及此事时对江灵兮的那种歉然,同时又比江麓多了几分忧虑和讨好,“姑娘与然姐儿不同,一向是个睿智稳重的,如今然姐儿入了宫,我这做母亲的再想照应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说不得要请你这个做姐姐的,好歹帮我规矩着些。”
江灵兮心下也是叹息,就像凌氏说的,何氏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的跟她母女俩讲过话呢?看来做母亲的为了孩子,真的什么都能舍得下。再想想她如今的处境,便不愿为难,只笑道:“规矩谈不上,我们都是府里的女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互相扶持也是应该的。”
何氏听了,换上惊喜的表情,连声道谢。转而又有些哀伤,敛眸叹道:“凌姐姐真是命好,有你这样懂事的女儿,不是我能比的。”
江灵兮心下不以为然,同在一个大院里生活,各人端好各人的饭碗吃饭行了,干吗比来比去的这么无聊,还徒增烦恼。
何氏岔开话题,又问了些江灵兮这一年多的经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路。刚到芷兰厅门外,就听柳氏的声音有些急切道:“邱婶子,你再去厨房仔细核对一遍,是否一应物什都是照我给的单子准备下的,熙姑娘如今是咱们府上的红人,好容易回来一趟,别有什么疏漏的。”
正说着,抬眼看见江灵兮进来,连忙笑道:“看我这嘴有多邪乎,刚提一句姑娘,姑娘就到了。”
江灵兮点头笑笑,“柳姨娘倒比从前干练了。”
“姑娘取笑我!”柳氏走过来挽着江灵兮的胳膊,笑叹道:“事儿压到肩上也是没办法,我还不是因为疼你,才这么上心么!”
瞥眼瞧瞧一旁的何氏,其实刚刚两人一起进门时她就看见了,此刻却要装作才发现的样子,略显夸张地惊讶,咂嘴道:“多新鲜吶,何妹妹和姑娘一起过来的。”
何氏脸色讪讪的,没接话。江灵兮圆场道:“是母亲叫我们过来,看有没有什么帮上忙的。”
柳氏立即拍拍她的胳膊佯嗔道:“夫人这是折煞我!姑娘如今是什么身份?这点小活哪用得着姑娘帮什么。”
说着扶她到桌边坐下,“来也来了,你就坐这儿安心喝茶,吃点心,顺带也给我掌掌眼,倘若有什么不妥的,只发个话,我再叫人改就是了。”
跟着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寒暄一阵,又有些感触道:“姑娘到底是有本事,不是我要替你说句大话,如今府上,哪个没有跟着姑娘沾光的?或多或少罢了。像我们燕姐儿早早嫁给了宗室,若晚生几年,这时候也要想方设法地混到宫里跟着姑娘沾大光了。”
柳氏故作惋惜的模样,江灵兮看的清楚,这是在讽刺然姐儿呢。
何氏从一开始被冷落,处境就有些尴尬,柳氏拉着江灵兮落座后,她自己便坐到离这两人较远的位置上,兀自喝着茶。她虽说这一向消停下来,到底没完全丢了从前那些要强的血性,一听柳氏这样阴阳怪气的讥讽然姐儿,顿时忍不住了,沉下脸道:“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别拐弯抹角的牵扯孩子们!”
柳氏从前被她压制惯了,如今才不肯再吃这套,当场飞个冲天的白眼儿驳道:“我与熙姐儿说话,要牵扯也牵扯我自己的燕姐儿,你哪来这么大反应?!”
何氏大抵平心静气的惯了,在掐架方面有些手生,一时梗住。
柳氏发出胜利的一声轻哼,视线落到不远处的烛台上,突然起身凑过去一些,“啪!”的,拍了一个响亮的巴掌。惊的何氏心下一颤,就连江灵兮也吓了一跳。
柳氏却重新坐回来,对江灵兮轻描淡写道:“你说这才几月天呢,什么苍蝇蚊子又都出来活动了,烦人不说,还那么贼,知道哪儿亮就往哪儿凑。”
江灵兮拿手在嘴边虚握成拳,尴尬地咳了两声。果然能在深宅大院生活下来的,就不可能是省油的灯啊。
好在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听外面有人传话道:“夫人到了。”
柳氏如今虽然从何氏手中接管了一部分权限,对凌氏,到底不能像何氏之前那样怠慢。一来她与凌氏本身也没什么太大的过结,二来如今的境况远非昔日可比,不但江灵兮给她争了脸,就连老爷与她的感情也日益恢复了以往的温度。
凌氏经过精心调养,如今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气色比从前不知好了多少,走进来自有一股正房的威严。
扫一眼室内,等柳、何二人过来见礼,她也是一视同仁地回礼,并未有对任何一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