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分轻拂,树叶沙沙。此时已然日上中天,火红的太阳高挂在天际,散发着光明和温暖。积翠亭周围一株株翠竹林立,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着勃勃生机,一身青袍的黄药师,手中的碧玉长箫,横握在手中,箫音袅袅,不绝于耳。
这靡靡之音落入耳中,但一身白袍,其上墨色大鹏在微风中不断飞舞的赵志敬脸上依旧是一脸的淡然,好似丝毫没有被这入耳的箫音影响。再看其一旁一身火红衣裙的李莫愁,其一身的********修为不俗,若不是有赵志敬的存在,其一颗心宛若寒冰,这靡靡之音对其亦没有任何的影响。
再看一身鹅黄之色的黄蓉,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满满的都是焦虑,那明亮的两眼紧紧地盯着此时专注的郭靖。黄蓉自幼听惯了父亲吹奏这《碧海潮生曲》又曾得他详细讲解尽知曲中诸般变化,父女俩心神如一自是不受危害,但黄蓉知道自己父亲的箫声具有极大魔力心中自然担心郭靖抵挡不住。
这套曲子模拟大海浩淼万里无波,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其后洪涛汹涌白浪连山;而潮水中鱼跃鲸浮海面上风啸鸥飞,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飘至、忽而热海如沸,极尽变幻之能事。而潮退后水平如镜海底却又是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更令聆曲者不知不觉而入伏,尤为防不胜防。
听着这非同一般的箫音,此时的郭靖已然将自己体内的真气疾速运转,奋力抵抗。上一刻郭靖还直直站来,再看下一刻郭靖盘膝坐在地上一面运起全真派内功,摒虑宁神抵御箫声的引诱,一面以竹枝相击扰乱箫声。黄药师、洪七公、欧阳锋三人以音律较艺之时,各自有攻有守,本身固须抱元守一静心凝志,尚不断乘乱攻击旁人心神。
郭靖功力远逊三人但守不攻只是一味防护周密虽无反击之能但黄药师连变数调却也不能将他降服。又吹得半晌箫声愈来愈细几乎难以听闻。郭靖停竹凝听。哪知这正是黄药师的厉害之处箫声愈轻诱力愈大。郭靖凝神倾听心中的韵律节拍渐渐与箫声相合。
若是换作旁人此时已陷绝境再也无法脱身,但郭靖练过双手互搏之术心有二用惊悉凶险当下硬生生分开心神左手除下左脚上的鞋子在空竹上“秃、秃、秃”的敲打起来。看到此时的郭靖,玉箫横握的黄药师心中惊叹:“这小子身怀异术倒是不可小觑了。”
脚下踏着八卦方位边行边吹。郭靖双手分打节拍记记都是与箫声的韵律格格不入,他这一双手分打就如两人合力与黄药师相拒一般,空空空,秃秃秃力道登时强了一倍。洪七公和欧阳锋暗暗凝神守一以他二人内力专守不攻,对这箫声自是应付裕如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倘若显出了行功相抗之态可不免让对方及黄药师小觑了。
而对于此时大变的箫音,赵志敬依旧是一脸的轻松,其人就如同一株直立的荷叶,在狂风骤雨之中身影摆动之中,竟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而一旁的李莫愁,一刻冰心在这箫音中不断打磨,借着这靡靡之音,其对自身的控制,有了微小的进步。
那箫声忽高忽低愈变愈奇。郭靖再支持了一阵忽听得箫声中飞出阵阵寒意霎时间便似玄冰裹身不禁簌簌抖。洞箫本以柔和宛转见长这时的音调却极具峻峭肃杀之致。郭靖渐感冷气侵骨知道不妙忙分心思念那炎日临空、盛暑锻铁、手执巨炭、身入洪炉种种苦热的情状果然寒气大减。
黄药师见他左半边身子凛有寒意,右半边身子却腾腾冒汗,不禁暗暗称奇曲调便转恰如严冬方逝盛夏立至。郭靖刚待分心抵挡手中节拍却已跟上了箫声。黄药师心想:“此人若要勉强抵挡还可支撑得少时,只是忽冷忽热日后必当害一场大病。”一音袅袅散入林间忽地曲终音歇。
郭靖呼了一口长气站起身来几个踉跄险些又再坐倒凝气调息后知道黄药师有意容让上前称谢说道:“多谢黄岛主眷顾弟子深感大德。”黄蓉见他左手兀自提着一只鞋子不禁好笑叫道:“靖哥哥你穿上了鞋子。”郭靖道:“是!”这才穿鞋。
一身白色衣袍的赵志敬,在箫音消弭的一刻,明亮的两眼中露出缕缕精光,只是下一刻便已然收敛,而在其身旁的李莫愁,那闭合的双眼微微睁开,缕缕青光摇曳,下一刻已然被收敛,好似之前的一切只是梦幻一般,如不是感受到体内气劲的流动,李莫愁都会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手中玉箫斜指地面的黄药师,两眼一扫此时已然立起的郭靖,心中不住的想到:“这小子年纪幼小武功却练得如此之纯难道他是装傻作呆其实却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若真如此我把女儿许给了他又有何妨?”于是微微一笑说道:“你很好呀你还叫我黄岛主么?”这话明明是说三场比试你已胜了两场已可改称“岳父大人”了。
哪知郭靖不懂这话中含意只道:“我……我……”却说不下去了双眼望着黄蓉求助。黄蓉芳心暗喜右手大拇指不住弯曲示意要他磕头。郭靖懂得这是磕头当下爬翻在地向黄药师磕了四个头口中却不说话。黄药师笑道:“你向我磕头干么啊?”郭靖道:“蓉儿叫我磕的。”黄药师暗叹:“傻小子终究是傻小子。”
一旁的赵志敬,微微一笑开口言道:“七公,你这弟子果然实诚,不到最后一刻也不承认自己的胜利,看来他对着这件事的重视非同一般啊!七公教的好徒弟啊!”一旁的洪七公,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