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唇,笑得苦涩,这闷骚的小东西,对着他唱情歌,却不敢、不能告诉他,她的爱人就是他,害得他误会了那么久。
也记得他们在吧台喝过酒,他调戏过她,当然,也一起在那吃过宵夜。
还有外间的餐桌上、沙发上,他们曾经到处欢.爱过。
推开内间卧室的门,记忆更加放肆,仿佛还记得她穿着黑色吊带,妖.娆地盘踞着那根银色钢管的画面……
每每思念她时,她在他的心里,脑子里,都是一个生动、阳光,精灵一般的存在。
越想,心口越酸,一股无力、无奈的感觉,此刻正侵蚀着他这个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界王者的心!
在生命面前,他现在只是一个无能的正等死的蝼蚁。
她那天在天台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刻在他的心里。
抽屉里,安静地躺着那枚还没能给她的钻戒,那是他为了弥补,为她定制的结婚钻戒!
衣柜旁边,有两只纸箱,一只箱子里是她的一些医学书籍,那次她来搬的,被他拦下的,那时候,他只是想她能回别墅住,而不是和杜墨言一栋楼,住他楼下。
他蹲下,翻了翻那些书,看到了笔记本,打开,里面都是她的字迹,有听课笔记、实验小结等等。
他随手翻看,这些都是她曾经用过的物品,书墨香里,仿佛还留有她的气息。
韩遇城韩遇城韩遇城
满满的一页纸上,写的都是他的大名,那一瞬,他愣了。
白色纸页,黑色娟秀的笔记,一笔一划写的“韩遇城”,密密麻.麻,满满一页。
看着看着,三十六岁的大男人,视线模糊了……
这是她两年以前的笔记本,应该是她在发呆、单相思他的时候,写上的,他坐在了地板上,苦笑着,拇指不停地抚触自己的名字。
“傻.瓜……”他低喃,泪眼朦胧。
她曾对他一往情深,他却一无所知,当他知道这一切,已。
无奈与惆怅的感觉,侵蚀着他。
他一件件地翻着她的物品,在另一只纸箱里,无意中,翻出一张照片。
一张,曾经被撕成两半,又被人从背面用透明胶布粘起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他熟悉而又觉得很遥远、陌生的自己!
他很快记起了这张照片,在医院更衣间,她曾贴在储物柜柜门后……
那时候,他问她,她说是爷爷给他的。
他现在才想起,爷爷那根本没这张照片,这照片好像是他曾经寄给何初微的,那个年代,都流行送对方照片。
“何初夏!”这个傻.瓜!
那时候为什么不说?!他在心里呐喊,抓狂,拳头砸着自己的心口,那满心的无奈和痛苦,已经折磨得他想一死了之!
她曾对他如此一往情深,他却负了她的情,没有给她想要的,导致她现在累了。
他一点都不怨她,只怪自己无能!
一点都不怨她。
彼时,同样陷入思念和痛苦里的何初夏,躺在床.上,了无困意,被窝里冰冷。
又是一个寒冷而漫长的冬天,身边却没人陪伴。
她想他,想听听他的声音,抱抱他,想对他说,她心里的苦……
可是,已经分手了,和平分手。
这辈子,他们已经完全错过了……
“我不想……分开……为什么你又不霸道了?”她哭着自言自语,想到韩遇城那天的反应很平静,她更难过,就是这么矛盾,明知道自己脏了,没资格了,却还希望,他霸道点,把她禁锢在身边。
或者知道真.相后,坚定地告诉她,他不嫌弃她。
虽然,她心里仍然恶心自己。
白天在网上看到何初微的那些照片时,想着将来的某天,她被崔女士拍的照片也可能这么流传出去,她更加绝望,恨不得这世界上从来没存在过一个叫何初夏的女人。
“韩遇城,我还爱着你,即使那么难,仍然爱……可我又要像以前那样,把你放在心底了……你要好好的,把姓崔的,把韩翊他们,都,都解决了!”她哭着颤声地说道,拳头不停地捶打床面。
就像困在了深渊里,想挣脱出去,却无能为力!
——
韩遇城后来晕倒了,在地板上昏睡到天亮才醒过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什么事?”他态度不客气,板着脸。
“您这什么态度?让你考虑的事,考虑得怎样了?”属于韩翊的声音传来,他幽幽地说道。
韩遇城扬唇,“跟你这小崽子说话,还需要态度?”他不客气道。
叔侄俩向来不和,即使现在是志同道合的同盟者,谁都不肯向对方服软,表面都傲着,心里却是关心着对方的。
韩遇城要是真讨厌这个大侄子,两年前就不会把纨绔叛逆的韩翊用手铐拷着送去部队了!
韩翊曾经轻贱这个小叔,从不承认他是韩家人,也曾恨他将他送去魔窟般的部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思想的成熟以及对韩遇城的认识,他现在特别感激他两年前送他去部队锻炼。
“谁是小崽子?四叔,您可别忘了,现在只有我能帮你!”韩翊那幽幽的声音传来。
“我稀罕?”
“……”韩翊无语,“说正经的!”他没好气道,开始说正经事。
韩遇城听完,迅速挂断。
“这老男人!”韩翊看着“通话结束”几个字,嗔道。
赤着上身的他从角落回到床畔,浴.室的半透明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