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胡子扎到了小婴儿粉.嫩的肌肤,不疼,很痒痒,小小韩“咯咯”地笑出了声音。
“害痒痒?不错,将来是个疼媳妇的主儿!”他沉声打趣道,又去刺大儿子,大儿子就不笑了,挠他咯吱窝,他也不笑。
“你这臭小子,不疼媳妇,你想上天?不学你爹的好!”他冲儿子教训道,满脸发自内心的笑。
“来,这是你爹专门让人给你们研制的,都戴上。”他从盒子里取出两只小手镯,手镯里镶嵌了芯片,这其实他让韩氏的旧金山分公司科研人员研制出的儿童定位手环,防丢的,一般市面上的定位手环辐射太大,不适合婴幼儿,这手环所用的科技不同。
他单手,给他们分别戴上,是他这个做爸爸的一份心意。
何初夏回来的时候,发现了儿子们手腕上的小手镯,也看到了韩遇城脸上那难得一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两孩子被她抱回了手推车里,双胞胎款式的手推婴儿车,两个筐子,还有安全带。
“这是《手术同意书》,你看看吧。”她将刚从医务处拿来的《手术同意书》给他,他左手接过,她升起了床.上的小饭桌,将带来的饭菜一一摆上。
“看什么,直接签了。”他拿过笔,左手握着钢笔,在签名处,签上自己大名和日期。
她拿过同意书,放一旁茶几上,在椅子上坐下,韩遇城左手拿着勺子,在喝粥。
不是家里厨师的手艺,尝出是她做的了。
她沉默,看着婴儿车里的孩子们,渐渐地睡着了。
“压力大吧?你别有什么压力!”突然想起她人生中第一次上手术台的那天,她跟他哭鼻子,说压力大,还倒霉地来了大姨妈。
“我最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见你在手术中被我害死了。”她淡淡地说道,看向坐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仍然心疼他,也仍爱着他,就是没以前对他上心了。
韩遇城笑了,“你还相信梦?迷信!”
他放下了勺子,“天天不活动,也就不觉得饿,没什么胃口。初夏,你现在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医生了,医生的基本素质该有,把我当一般病人对待就是!”
“外科医生有一种不成文的约定,就是不给我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做手术。但,我们进华仁的第一天,冷血的杜墨言就告诉我们,外科医生必须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哪怕手术台上躺着的是我们最亲的人,都要冷静、从容,完成手术。”她淡淡地说道。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给何初微做手术的时候,过程中,曾有过杀了她的念头,我知道只要稍微动动她的哪根神经、血管,她就会死,而且,我都不用承担责任,因为那在手术意外之内。那次考验的是我的医德,这次,真要考验我的心理素质了。”言外之意,他是她最亲的人。
韩遇城假装没听懂,不去感动。
“希望我是那个让你成为真正外科医生的人!不早了,带俩小子回家去,别想太多!”若是能成就她,是他的荣幸!
她站起,拿起《手术同意书》,推着俩孩子出去了。
——
何初夏跪在韩爷爷的遗像前,手里握着三炷香。
“爷爷,我只求您保佑,明天的手术,我能按照正常的水平,没有压力地完成,希望手术结果是最好的结果!爷爷,我们已经够累了。如果,他明天的手术顺利,我还会跟他好好过日子!”
老人依然一脸慈爱的笑,她磕了头,上了香。
没有失眠,一觉到天亮,醒来的时候,怀里抱着的是他的枕头。
——
杜墨言、杜若淳知道韩遇城今天手术,都来了,还有周逊。
彼时,韩遇城已经躺在了平车上,裸.露的双肩露在外面,已经穿上一身淡绿色手术服的何初夏,走了过来。
其他人都让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她的头发都包在了手术帽里,身上穿着手术服,口罩半边挂在耳朵上,露出精致的小.脸。
“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何初夏看着她,平静地问道。
“想说,你穿手术服的样子,帅气!”他一脸轻松,满眼笑意。
“我想说,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了!”她沉声道,心里紧绷着一根弦,不让自己松动。
“我的这条命早就在你手里了,不是?”他笑着道。从爱上她的那天起,他的命就在她手里了。她喉咙一哽。
“初夏,就算手术失败,手术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我真死了,你也别有心理阴影,那不是你的责任。”
“如果这台手术失败了,我也不会再当医生了!你看着办吧!”她咬着牙,握着拳说道,并没有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这时候,不适合煽情,没必要煽情,这台手术,一定要成功。但他的心态,一点不积极。
他莞尔,没有回答她,但心里很担心,如果真手术失败,她的事业就结束了,可惜一个人才了。
他被推进了手术室,她去刷手、消毒,再见面,已经是在手术台上。
全身麻醉的他,闭着双眼,头发已经被剃光,助手正在用电锯切开他的头颅,戴着口罩,双手抬起放在胸下位置的她,失神地看着他的那张沉睡的脸。
过往的一幕幕在她脑子里回放,曾经的那个在她眼里如神一般的男人,此刻,已经面目全非。
“何医生,该你了!”助手的话,将她拉回神,鼻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