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我已经知道了,这都是天意,天意,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无须自责。”。他的声音异常平静,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洛天笑能看出,他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
熊廷春和陈准两人毕恭毕敬,等候后面的车队,又过了一个时辰,苏朝德的座驾才到来,他身体瘦弱,发须俱白,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挥了挥手。
但不知道为什么,远在十余丈外的洛天笑竟然感到了一座压力,象山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连头都不敢抬。
而在前面的陈准和熊廷春更是衣服都被汗浸湿了。
这一天的汉中戒备森严,所有的道路都被官兵,捕快们封锁,而大宁寺周围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万一苏家这两位再有点闪失,熊大人估计只有自杀谢罪了。
苏家认同了陈准等人的结论,苏信远也知道苏炳阳想劝苏舞阳的事,虽然他们很不以为然,但却没想到苏舞阳会做出这样的事。
朝廷的追辑文书行发全国,而苏家的悬赏也瞬间发遍全国,不管是谁,能杀死苏舞阳的苏家酬谢白银十万两。
这几乎是个天文数据,但更严重的是后面,不管是包庇,保护,容留苏舞阳的,都会是苏家的敌人。
可以这样说,苏家的敌人就是整个帝国的敌人。
苏炳阳的尸体在停留三天,要等帝国皇帝委派的大臣祭奠后才运回江南苏家的祖坟,各地的苏家门人闻讯而至,整个汉中城华盖云集,苏家数代管理太学,遍布天下的苏家学院更是门人遍天下。
前往大宁寺的道路上到处是人,本来宁静的寺院此时已经成了集市,早有聪明的小贩在大宁寺门前摆摊设点,甚至连宵夜摊都出上了。
到第七天夜晚,前来吊唁的人才斩渐少了,洛天笑和神犬司的副统领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可把两人累惨了,他们那是来破案的,简直是来给人家操办丧事的。
要说六扇门总捕和南衙六司的副统领地位也不低,在其它的地方也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可盯不着不是正经的科举出生,又不是世家大族,所以在这里只能见人三分笑,还不能真笑。
洛天笑伸了个懒腰,嘱咐了几句守夜的人要小心,便向偏殿走去,他今天的心情实在不好,脸上的肌肉疼的厉害。
那个狗屁陈准大人说苏舞阳很有可能出现在现场,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他还是尽心尽责的加强了防备,打扫卫生的,甚至外面的摆摊的都换成了南衙的卫士的自己手下的捕快,可苏炳阳连影子都没露
一个穿着绵缎长衫的青年和他的随从,正在苏炳阳的灵前点香祈祷着什么,他的衣服华贵而合身,倒是他的随从,身体强壮,如一座铁塔一样,一看就是个硬手。
这一定是那个贵族公子,或者附庸风雅,或者就是苏家的门人,来悼念这位文坛领袖,这几天,这样的人太多了。
这个人是秦勇,他知道苏炳阳被杀的消息后大吃一惊,就星夜往汉中赶来,在路上听说是苏舞阳杀死的,更是差点没从马上摔了下来。
他相信苏舞阳就算神经如何不正常,也不会杀死苏炳阳,两个人曾经谈论过这个人,在苏舞阳的眼里,除了苏朝圣,整个苏家只有苏炳阳看得起自己,是自己的亲人。
虽然年龄错了十几岁,但谈论起他时,苏舞阳眼里闪烁着温暖的光芒,让秦勇现在还记得。
更重要的是苏舞阳已经看开了许多,也许这就是命,林若语成为将军夫人总比跟着自己一个江湖浪子要好的多,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出身贵族的女孩子,有家族的脸面,有许多要考虑的东西。
秦勇知道苏舞阳还是伤心,但苏是个生性豁达的奇男子,一定会有想开的一天,两人一笑而别,秦勇到和董平两人向南,至湘西一带,一面采购药材,一方面游山玩水。
而苏舞阳却和铁僧木道等人相约往西,去凉瓜等地散心。
苏舞阳望着中殿上放置的棺材,不禁有些伤感,这苏炳阳一生教化人间,刚直不阿,虽然有些迂腐,但却对平民百姓带来莫大的好处,是秦勇内心极少数值得尊重的人,想不到却死于非命。
他不动声色,带着董平走了出去,董平有些紧张:“公子爷,苏公子这下麻烦大了,不会真的是他做的吧?”。
秦勇真想一脚把他踢翻,他对这事也一头雾水,根本案情也不清楚,怎么来判断是非曲直。更重要的是,要先找到苏舞阳。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苏舞阳应该会现身的,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他做的,他岂肯罢休。
两人刚刚走出去没多远,却看见十几个大汉拥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秦勇一怔,那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琵琶老人鹿先生。
能让他驾车最大可能性就是红梅少女,但江湖人士和朝廷大员素无关连,更何况他不过是一介少女,怎么会来这种场合。
那人在大宁寺门前下了车,却是一位年青公子,他身材高大,却极为瘦弱,长得极为英俊,秦勇也自命fēng_liú人物,但和他一比,也自愧不如。
虽然已经是初春,但他却穿着极厚的裘皮衣服,更让秦勇吃惊讶的那竟然是极北的白狐皮,这种狐皮是由极北的部落进贡而来,就算是数九寒冬,只有穿上一层此裘皮衣服,都能捂出汗来。
青年拿着手绢捂着脸,他脸上的皮肤竟然和身上的白狐皮一样,白的透明,这是一种娘胎里带的病,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