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珩想到之前与墨姝相处的情形,以及书房里几十卷墨姝的画像,还有上次这小丫头癸水初至……
登时又觉得浑身有些发热。
随即,伍子珩又有些懊恼地记起之前自家娘亲说过准备给他和墨姝定亲的事情。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来着了?
一直都是将墨姝当成自家妹子看待的……
如今想想之后墨姝的反应,该不会是也知道了两家准备订亲的事情吧?甚或自家娘亲已经将他的话告诉了墨姝?
伍子珩目光微闪。
以墨姝的性子,若是听到了这句话,再想订亲之事只怕就有些波折了。不过伍子珩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退缩的,若说最初时只是觉得这小丫头有意思,想着将她放在身边添点乐子,后来则是将其当成表妹……
伍子珩也拿不准之前这段时间是否真把墨姝当自家妹子看待,但如今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自然不会让心尖上的表妹嫁给旁人的。
还好墨姝年纪尚小,这亲事还可以有时间筹划。
至于慢慢筹谋……伍子珩觉得他大约是等不得的,具体如何,得先弄清墨姝心里怎么想。
伍子珩只是在梦醒之后懊恼了片刻,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淡定自若,心里则已经是势在必得。
只不过,伍子珩在理顺了自己的思绪之后,突然又是身子一僵。
他知道梦里的一小片湿濡是怎么回事了。
伍子珩说不出是什么心情,立即将身上的衣衫里外都换过,就打算把换下的给丢了,但想了想,又卷成一团塞到了角落里去。
耳边传来江上浪涛的声音,伍子珩发现自己睡不着了,借着月光点亮了船舱里的几支灯烛,取了纸墨画画。
这几日墨姝不知怎的也觉得有些没意思。
如今家中的事情大多都由墨云管了,账本什么自有墨好在看,很多时候墨姝就是出个主意,还有管一下养殖场的事情。甚至连养殖场的事自从蝗灾之后,她也将事情更多的交给了大妮以及墨家、伍家底下得力的管事去做。
因此这些事都不用墨姝亲力亲为。
当然这只是相对于之前来说稍微空闲了一点,为了作好乱世的准备,墨姝还有墨家众人其实每天要做的事情还是安排得满满的,但墨姝最近总觉得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有些平日还亲自过问的现在就少管一点了。
墨姝初时还觉得可能是天气逐渐变热,心情有些浮躁,或者感觉到各地又出现了旱灾,官府赈灾不力,灾民四处流窜聚啸山林,隐隐有发展成义军的势头,这些乱世的前兆让她生出了焦灼不安的情绪,才会如此。
但很快墨姝就发现不仅仅是如此。
之前觉得不安时,她可以去找伍子珩说说话,听他分析一下如今的局势,感觉到伍子珩说着流民四起、官员贪墨了多少赈灾以及修凿大运河的钱粮、运河那边又死了多少服劳役的民夫、西征又折损了多少兵将,面色冷峻却依然从容自若的样子,她就觉得似乎乱世也没有这么可怕了。
如今墨姝看到各地私下送回来的情况,感受着大梁官府的贪腐无能以及暴虐,看着天下一点点积蓄着动乱的祸源,觉得满心不安又少了这么一个淡定的人可以分担,竟觉得有些压力。
在伍子珩离开十几日之后,墨姝经过含雪居,明知道里边没人,还是忍不住迈步走了进去。
虽然说伍子珩如今去了大运河,但是近身的护卫还是留下了几个,其中陆十是跟在墨姝左右,其余自然也有守着山庄和含雪居的。
不过,如今伍子珩身边的护卫早已经将墨姝当成了自己人,这不仅是认定了墨姝以后会成为镇远侯夫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经过西北之行,以及去年旱蝗灾,打造攻城器械、兵器这些事情,护卫早已经将墨姝看作是与伍子珩一样,能与他们一起并肩战斗过的主将。
何况还有盐、马等事情。
是以墨姝进含雪居时,守着院子的护卫并没有任何阻拦,还私下窃笑不已。
自家侯爷都离开这么几天了,含雪居没人县主仍往这边走,明显是想念侯爷这才过来看看侯爷平日住的地方以慰相思之苦。
墨姝有些百无聊赖地在平日与伍子珩说话的小花厅坐了一会儿,起了好奇心往伍子珩的书房走去。
伍子珩的书房墨姝平日也经常去的,因此还挺熟门熟路。
墨姝进了含雪居,护卫也没有跟着,毕竟侯爷一些要紧的文书什么的,平日都收得很好,出门之前自然更是放到了妥当的地方,否则万一有贼趁人不在光顾就不好了,因此护卫也不担心墨姝会看到什么。
伍子珩的书房宽敞明亮、干净整洁。
墨姝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过来随意看看,因此扫了一眼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准备转身离开。
但是就在转身前墨姝瞥到书案边摆放的长短不一的画轴,突然想到似乎听晋国公夫人说过伍子珩画技不错,还曾笑言让伍子珩得闲给她画像来着,何不看看这里有没有他画的?
墨姝这么想着,就走过去拿起画卷展开。
青花瓷缸里边随意插着的画轴大多是空的,但是旁边系了红色丝绦平放的就已经画了丹青。
伍子珩绘画不拘题材,似乎是想到什么就画什么,墨姝初时看的大多是山庄里的景色花木等,或者是飞白、踏云、小黑都有入画,往后翻还有些西北大漠风光乃至于长河落日、沙场点兵的雄壮景色。
墨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