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回到一个小时以间。
连绵的阴雨天气让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渗人的凉意,小兔子依然抱着一根胡萝卜蜷在阳台上,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若是仔细些,或许还能听到这只可爱的兔乖乖的三瓣红嘴里正低低地传出声音.....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唉.....
沉侵在自已的思绪中的小兔子没有发现,就在她的隔壁,苏诺的卧室外面,一个大约六七岁孩子般大小的身形正如壁虎一般紧紧地贴着外墙,一点一点地从窗户外探出头来,现出一个苍老而阴鸷的脸-----赫然是不久前才被苏诺打伤的那个侏儒!
苏诺租住的房子是最普通的一室一厅,带一个小小的洗漱室,家俱简单到极点-----一套带茶几的沙发,一张饭桌,卧室里一张床,一个衣柜,以上全都是房东附送,连多余的凳子都没有,而两个房间的窗户,分别在东西两侧,只见那侏儒小心翼翼地观察了许久,然后双手一撑,轻巧之极地翻过窗户,落在房间里,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点声响,甚至连地板上的灰尘都依然安静。
见顺利地潜了进来,侏儒咧开那张乌黑的嘴唇,露出无声的笑容,那笑容,充满了诡异和嗜血,以及无比的仇恨。
只是,他的笑容还未褪去,便一下子僵在原地!
不知什么时候,苏诺卧室中那张单人床上,斜斜地半躺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那男子只是那么静静地靠在床头,显得十分舒适惬意,但那双凛冽细长的眸子看向侏儒时,却显得无比地淡漠和死寂,那样子,仿佛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粒灰尘,或是...死人!
侏儒顿时大惊,他敢用性命发誓,刚刚他翻身进来的时候,那里绝对没有任何活物---更不要说这么一个大男人了!
下一秒,那男子浑天然成的高贵和周身那难以探究的黑暗气场,使得侏儒的神经猛地一颤,他原来苍白的脸色变得无比震惊和苦涩,浮现出一缕缕的黑色。
“是你!”
两个字一出口,侏儒的身形已在半空,话音未落,他的一手已经摸到了窗户.....可惜,仅仅是摸到了而已,一道黑色的光芒从半空中闪落,正欣喜于再次逃过的侏儒,眼中救生的希翼还未消散,那黑色的光芒已经轻轻地落在他的身上,
“啊------”侏儒徒然地张大了嘴,想将那宛如拔皮抽劲般的巨痛大吼出来,然而,他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了.....他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从身体中间开始,现出一个透明的洞口,并迅速的扩大,所到之处,一切都化作了黑烟,就像是一颗原子弹从身体里爆发,将整个人都化为虚无....
正摇头晃脑准备换一首诗继续‘愁’的小兔子猛地停下了动作,她抬起头,看向卧室的方向,然后使劲儿地地嗅了嗅空气中隐约的味道,呆愣了仅仅一秒,便飞快地窜了出去....
“所以,其实你什么也没看到,就跑到学校来了....你都不怕被人捉了去做成干锅吗?李梦梦同学?”
苏诺无声地叹息道。
她身边的这些‘非正常’生物,就不能有一个稍微‘正常’一点儿吗?
“咿咿...人家发誓,真的是那个侏儒的味道....还有好恐怖,好可怕的感觉....”
兔子不知道要怎么准确地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面对万古主宰,面对那浩瀚飘渺如无尽天地的卑微,她能够一路平安无阻地找到学校里来,连她自已都觉得不可思议!
唔,还是在娘娘身边有安全感呐!兔子倚在苏诺的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起来,一点儿也没在意苏诺那薄薄的春装下让人窒息的丰满,
“喂,就算你是只流氓兔,也应该去找雄性生物吧?”
苏诺戳戳她的脑袋,淡淡地说道。
“唔,灵希姐姐你不要害羞嘛,反正你有的,人家也有....”
“你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一人一兔迎着漫天细雨,悠然自得地离开了校园,路上,苏诺还不忘给她的金牌打手哪吒小盆友打了个电话,让他火速救驾!至于丘老头....还是算了吧!
彼时李淼正在和盛大厦二十一层,和盛集团总裁办公室里,他翘着二郎腿,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百无聊赖地听着对面的老头子口沫横飞地怒吼。
说是老头子,其实李鑫并不老,他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身居高位,有钱有权,保养得宜,是无数女人心目中的‘男神’。
此时这位和盛集团的总裁正酣畅淋漓滔滔不绝地数落着李淼如何放肆如何爱闯祸等等等等...听得李淼不时地掏掏耳朵,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是他目前生物学上的‘生父’李淼早就一圈子扔过去了,正在他烦燥得跃跃欲试的时候,电话响了。
苏诺有召,李淼自然是火速前往,只留下李鑫在后面气得脸都青了。
当儿子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以后,李鑫那暴怒的神情瞬间变得平静冷漠,他慢慢地坐了下来,然后拿起电话,只说了一句话,
“查查和淼儿在一起的那个女生。”
苏诺对此一无所知,她打开家门的时候,一切正常,安安静静的屋子里,空气清新湿润,至少苏诺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伸手提着白兔子的耳朵,将她扔到一边,她走过去,打开卧室。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这一眼,便是万年光阴。
震撼,激动,沉沦,只一眼,那个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