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再不会用这样的目光来看我,没想到今天,在我做好万全准备以为此战必胜时,却突生出这样的变故,令自己再一次目睹了天下第一杀手的冷酷与无情。
我兀自懊悔环节上的疏漏导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恐怕今日要命丧于此。突然,倾城夜殇扭过身子,竟跳进圈子与阎五行他们厮杀起来。
里面传来白蒹葭的诅咒声,还有阎五行的咒骂声,以及古涛来畅快漓淋的大笑声。
我听到倾城夜殇不喜不怒地说道:“我是圣女的护法,天职便是保护圣女,今天我就要除了你这个假圣女,完成圣女心愿。”
我一时回不过神,仍旧呆愣在原地。
这也太刺激了。生死一线间,夜殇竟然如此不严肃,明明有了保我的打算还用那种要杀人的目光盯着人家看!报复,这纯粹是赤.裸.裸的报复,报复我之前对他的不信任。
有了倾城夜殇的加入,局势立即有了逆转。
胜算又重回我们手中。
我望着底下目光呆滞的人,举着圣女令对他们说道:“不想死的都赶紧坐在地上调整内息。烛火盆里下了毒,飘出来的烟雾都是麻痹你们神经的。全部坐下打坐。”
幸好我早早发现这一点,已经让古涛来在烛火里又添了东西,稀薄了毒性。不然还真是无法控制这个场面。
不知是圣女令的作用,还是底下人明白了我在救他们,都乖乖的听话坐了下去。个别不听话的侍女也被我的黑衣人治服了,不敢再造次。
正寻思着如何把解药弄到手,突然殿门外传来嘈杂的厮杀声,这又是谁跑来凑热闹?我与立在墙头上的燕飞缨交换一下眼神,决定还是先各司其职,静观其变。
不等我去殿外查看情况,一名黑衣人慌张的跑进来报信:“主子,南后带人杀进来了!”
“你说谁?”我回头看了一眼南荣烈。
“南后袁乐瑶。”
这个人是南荣烈的暗卫,是之前他特意留给我用来保护我的人,不会认错南后。
可是她怎么会来这里?千里迢迢一国之母跑来大漠?为了什么?这铜环的秘密如此重要?
“杀啊。”黑衣人还要交待什么,他的话却被后面涌进来的喊杀声淹没。
袁乐瑶一身天青色男装,在百十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杀气腾腾。坐在地上打坐的人被这动静扰了心神,纷纷睁开眼睛向殿门的方向看去。
台上正在打斗的一伙人也分了心,我怕阎五行与白蒹葭就此机会逃了,立即高声提醒古涛来与倾城夜殇。
他们自知事情轻重,又专心与那一男一女缠斗起来,只是我颇有些好奇,为何阎五行突然功力大增,连夜殇都有些不敌?
“凌采薇,你还有空管别人死活?还不担心一下自己?南荣烈可再也护不住你。”袁乐瑶在相距不到三丈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我自忖我与她不熟,即便在南国过了几次招有过几次交集都是以怡姝公主的身份。今日她这般态度,显然是查清了我的底细。
既然她这般痛快,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这里不是南国,我也不是太子妃,正好在此报她屡次害我之仇。
我倒退了几步,手中兵刃架在目光呆滞的南荣恒脖子上,十分惋惜的对一脸愤怒的袁乐瑶说道:“袁乐瑶,我不管你今夜来此是何目的,在我没办完想办的事情之前,你若扰了我的心情,坏了我的事,喏,你这个草包儿子必死无疑。”
话落,为了以防万一,我又往南荣恒嘴里塞了一粒药丸。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也该知道我擅长用毒。想保你儿子的命就要听我的。”
院内灯火辉煌,夜如白昼,映得袁乐瑶脑门上的青筋毕现。
在我的警告下,袁乐瑶不得不有所顾忌。她似乎非常意外南荣恒会在这里,目光凶狠的看向身后。她的随从立即弯腰贴耳不知跟她汇报了些什么,她的眼神几次明灭,脸色沉了下来。
其实我也很是意外,既然袁乐瑶有此一招半路能杀进来,未何还把她那草包儿子放到台上,难道是白蒹葭故意为之,不放心袁乐瑶的为人,怕她过河拆桥才给自己留的退路?
反正不管怎样,我先下手才是正经。
袁乐瑶安抚了自个的情绪,神色恢复如常问我:“你还想做什么?圣女的身份揭穿,圣女令如今也在你手里了,你还想干什么?”
我扫视全场,目光落在明显处于弱势的白蒹葭身上,冰冷说道:“我要毁你的棋子。”
话音刚落,白蒹葭那里已经出言为自己争取保命的机会:“皇后,凌采薇想断您臂膀,您千万别轻信于她。”难怪武功不在我之下的她节节败退,原来一心二用。
我冷嗤:“一条已经折在袖子里的断臂,舍比不舍划算。南后这么会算账,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白蒹葭你求她没用。我本来想留你一条生路,奈何你蛇蝎心肠杀了我的小星,让我们姐弟阴阳两隔,为报此仇今天你非死不可。小古还等什么?”
古涛来等的就是我这句,我跟他交待过,白蒹葭一定要留给我,我要亲自取她性命,让小星含笑九泉。
“变阵。”他一声令下,黑衣人立即变化阵形,倾城夜殇与阎五行兀自隔出了先前围困的圈子,两人在阵外仍旧拼着你死我活,阵内只剩下白蒹葭。
我人未动,一手用刀逼着南荣恒,一手甩开经过改良的长袖,长袖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