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了郎中,我是不是快生了?”
谷寒也不搭理她,直接从锦囊中抽出张镇邪符贴在了苏安露的肚子上。
大夫人本来还想讽刺谷寒一句,还以为是个郎中,没想到是个土道士,她亲娘就是被假道士用灵符害死的。但紧接着她便看见苏安露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状态下干瘪了下去。
“呀,妹妹你好厉害,我瞬间就不疼了呢,你这是安胎符?”大夫人欲嘲讽不成,只能将到嘴的话往肚里吞,立马转移了注意力,她可是心疼这个宝贝儿媳妇要紧,现在还怀了家里的嫡孙,可千万不能有闪失啊。
“这符千万别取下来,我去见下村长。”看得出来,这家子唯一理性点的同时能说上话的就只有村长了。
此时夜色正浓,大厅上仅有一盏蜡烛还在燃烧着,村长一声不响地坐在饭桌前抽着水烟,他的表情兴许是厌倦兴许又或是惆怅,总之在烛光中渲染成满脸的橙色,三角眼倒映着光芒,此时空洞而又无神。
“村长。”谷寒轻唤,拉回了陷入回忆中的村长。
“哦?张小姐,快请坐,我那不争气的儿媳妇怎么样了?”他敲了敲水烟帽,正好结束了这口烟,烟味仍旧在屋内飘荡。
“其实,我不是郎中。”谷寒纠结着,如何将这件事婉转的告诉村长呢?总不能直白的说你儿媳妇怀的不是人吧?
“嗯,我知道,我瞅小姐也不像郎中。”也不知道村长什么想法,总之谷寒说什么,他便顺着说下去,这倒更让谷寒纠结吧。
这么绕着也不是个办法,好半饷谷寒才决定开口道,“其实吧,您儿媳妇的肚里怀的是个脏东西。”
“嗯,”村长点头,声音格外的深沉,“我孙儿还在么?”
“她没怀孕。”
“好了,夜色深了,明天还得翻山去看工程,张小姐也早些休息吧。”村长起身,似乎很累了,他迫不及待地伸着懒腰,推门走了出去。
好吧,不管这一家同不同意,谷寒是一定要将这个鬼胎摘掉的。
倚在窗前的陆丘陵将所有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他白天便已经察觉到了苏安露的肚子有问题,倘若想让谷寒成长,他便选择沉默,让谷寒独自面对这一事件。
等谷寒再去苏安露的房间时,发现她已经睡下了,大夫人千恩万谢的,谷寒也懒得应付,关了门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到了公鸡打鸣。
村长家的灶一大早便在烧火,农家最兴吃的早餐便是面食,方便易煮,再撇几个荷包蛋,一卷过冬的生菜就能端上餐桌见客了。
谷寒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眼睛。
“昨晚没睡好么?”
她这才抬头,发现一桌子上的人都在注视着她。
“哦,挺好的。”谷寒眨着熊猫眼,鬼胎的事还没放下,看来这只小鬼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出世,昨夜尝试未果被谷寒用灵符镇压了下去。
今天的苏安露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德行,吃喝全在床上,都由她男人曾文远伺候着。
吃过早餐后,本工程新上任的总工头,一位四十多岁的矮胖子秃顶着脑袋才姗姗来迟。
褚天青也懒得应付,一伙人吃完早餐后便启程千万电线杆需要动工的地方。
上海是这个时期最早引入电的地方,此后其余等地的工程也以上海为模版。欲建设的路灯采用敞开式的搪瓷铁皮反射罩,灯杆大多是整根的方木,高度十米以上,木头为红松。
红松产自西洋地区原始森林用作电线木头杆材料,高可达四十米,耐腐蚀性强,是当今建筑、桥梁、枕木、家具优良用材。每棵树木重达几百公斤,从山上往下搬运全靠工人们拖、拉、肩挑,用最原始的木扒杆和起重滑车,起早贪黑,在当地经过加工整形,再涂上防腐、防潮、防蛀、防水的桐油与沥青,然后用轮船运抵白林镇。
现在有一部分的杆子已经运到了临时搭建的工地上,工地的工人大部分都是水闷原村民,他们在协议中的一项声称只愿在白天动工。
一行人爬到山顶的时候用了半个时辰,山顶有一处古刹,残垣断壁,破败不堪,看似已经没有僧人在这里修行了。
结果村长说有,寺庙内有位一百多岁的怀安和尚,系为得道高僧。
谷寒心想,那这位怀安和尚也是业界中人,虽不曾见面,等这件事了解之后,应当去拜访问道。
过了古寺,往山下走便到了工地。白天的工程工地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满地的器械,最为渗人的便是山后盖了一座座的阴宅,即为古墓,占满了整座山坡。
“这里是水闷村的风水地,也不知道最老的一座墓是哪朝哪代建的,村上凡是死了人都会埋在此处。”
也难怪村民们想在白天动工,毕竟工程要从阴宅坡经过,死者为大同时也是老祖宗的地盘,可不得谨慎些。
而上任总工头就是不听劝告,急功近利想着早些完工,选择在夜里加点动工,得罪了水闷曾家先祖,惨遭挖心而死。
前工头的尸体便停在工地内,由村上唯一一位七十多岁的端婆——曾三婆念经超度。
两方人见了面,在工头办公室入座。
曾三婆的声音有些颤微,拄着龙头拐,看似颇为吃力,“他,他得罪了先祖,魂被勾走了,老婆子没本事,招不回来。”
“那不要紧,有办法招的回来。给大娘取二块大洋。”等到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从曾三婆口中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